第三十三章悯生

　　“半秋！”不一会寒若兮回来了，步伐轻快，看得出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你刚刚走的好快，东西都没拿完。”正说着，他把卷轴丢给了半秋。

　　“你们小两口在那谈情说爱，我在那太亮眼了。”半秋把那些东西整理分类好，“况且我不想吃你二位的狗粮。”

　　“行吧。”寒若兮看着面前两堆码得整整齐齐，但是明显数量不一卷轴，问道，“哪堆我的？”

　　“你觉得呢？”

　　然后半秋就看着寒若兮往那堆明显数量更少的走去，他直接无情铁手挥开了寒若兮：“你的是那堆，这堆我的。”

　　“为什么我那么多啊。”寒若兮叫苦，“半秋你能分点去吗？”

　　“我已经把能分的都分了，还有，我拜托你搞清楚啊，镇守南方的武神，是你不是我，谢谢。”

　　半秋跪坐于案几前，提笔着墨，在那些卷轴的内容上做好标识，划重点。

　　寒若兮走了过去，附身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感觉你对这些东西很熟练啊。”

　　笔头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写了下去：“是吗？”

　　“对啊。”像是想起什么，寒若兮问到，“你以前是不是还带过别的宿主也是这样？”

　　“不。”半秋头也不抬，“你是第一任。”

　　“那我是不是，有点荣幸啊。”

　　“随便你怎么想，快点滚去给我处理祈愿行不行？大哥，我求你了。”

　　“好啦好啦，我单纯活跃活跃气氛又不是真的不管了。”

　　两个人，一殿烛光，就这样处理祈愿过了一晚上。

　　其实半秋的话还没有讲完，寒若兮不仅是他第一任，同时他也希望寒若兮能是最后一任。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牵扯太大，一时半会儿一言两语也不能讲完，个中缘由，确实是不太方便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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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寒若兮他，不喜欢悯生这个称号。

　　悯生悯生，怜悯苍生。

　　他不觉得苍生需要他的怜悯，而他自己也不一定会成为悯怀天下的那个人。

　　而且作为一个武神，要的是杀伐果断，悯生听起来，更像是药神。

　　不过，不重要不是吗？他只要能做好就可以了。

　　“半秋，下一个地方去哪？”寒若兮甩了甩云阁剑上黏腻的血迹，用布擦干净回鞘。

　　半秋翻出卷轴一看：“往西南行一百里左右，有恶鬼作乱，司人事那边给的评定等级是“厉”，不过我觉得，这个数据有些保守，那只鬼应该快成‘凶’了。”

　　“嗯，知道了，走吧。”

　　“你不歇歇？刚刚斩妖也是废了不少力气吧。”他把东西收起来。

　　“不用了。”寒若兮摇摇头，“还有一堆事没有解决”

　　“…注意休息，别太拼了。”然后半秋指了指寒若兮的脸，“脏了。”

　　寒若兮随手一抹，是有点血迹，不过不是他的，他只是不小心沾染上了。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他把脸上的血揩干净，理了理碎发。

　　“你不能随便流血，受伤也最好尽量都避免。”

　　“？好吧，但是意外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我尽量。”他向着西南边走去，就留给半秋一个背影。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半秋看着他，眼神复杂。

　　他没有回头：“你都开口说了，自然有你的道理吧。”然后寒若兮停了下来，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可以，我不会骗你。”半秋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多就是闭嘴不告诉你。”

　　“那就够了，我们也是朝夕相伴十几年了，虽然中间你是坑过我不少次了。”寒若兮掰着指头算到，“但是你救过我更多次。”

　　“谢谢你，半秋。”

　　“……”半秋沉默不语。

　　不要谢我，我只是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曾经的遗憾，仅此而已。

　　“若兮，你很聪明，我知道你早就察觉到我瞒了你很多东西，但是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他顿了顿，像是决定了什么，“我不是不能告诉你，还差一个契机，之后你想问什么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记住了。”寒若兮回过头来笑道，“我可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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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庭，神武殿内。

　　二人对立而坐，君吾对立那人，十分从容淡定端起一杯茶，掀起茶盖，撇去浮沫，在热气氤氲中抿了一小口。

　　“好茶。”他缓缓放下茶杯，左手拾起放在桌子上的扇子，“唰”一下张开，微微扇着。

　　“不知阁下何人，来我这上天庭有何贵干？”

　　那人笑而不语，右手食指轻轻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一张半哭半笑的脸。

　　君吾脸色也是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人杀人灭口，不过他很好克制住了自己，因为这个人大摇大摆来了他神武殿，还没惊动任何人，想必也是十分难缠。

　　“帝君不必紧张。”那人开了口，“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辈，此来仙京，只是为了谈一个交易。”

　　对于前半句，君吾显然是不信，不过对于这后面，他道：“什么交易？”

　　只见那人又沾了茶水，写了四个字。

　　仙乐 悯生

　　他先是指了指仙乐，然后指向了君吾，最后，点了点悯生，示意他的目标。

　　“他们两个很像不是吗？想必帝君也不单只是对太子殿下感兴趣吧。悯生…”他嗤笑一声，“这个名号可不衬他。”

　　“你想如何？”

　　“帝君以为呢？”他折扇掩面，露出一只金色的竖瞳，笑盈盈的看着君吾，“那么干净的东西，脏了不是更好看吗？”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单独对其中一个下手，那肯定是不好办的，况且帝君你有所不知。”他合了扇，抵着太阳穴，闭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我家那位小朋友，这性子脾气，可比你那位太子倔了不少。”

　　“你和悯生认识？”

　　“是有些渊源，但是他应该不记得我了。话说回来，帝君考虑的如何了。”

　　“你打算怎么做？”

　　“骨头硬而已，一寸寸打碎不就好了。”他说的是如此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件吃饭喝水的小事，“有空的话，顺带去看看那位太子殿下。”

　　君吾盯着他，仿佛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终是无果。

　　“好。”他应了。

　　“那么帝君，合作愉快？”他笑的十分灿烂。

　　神武殿内无故起风，君吾下意识偏头望去，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旁边，规规矩矩用茶水写了两个字。

　　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