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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兔角

幻月狂潮

黑暗,再一次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这种飘忽般的感觉。可这次与以往不同,仿佛有一只冰凉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像是在引领方向,又像是在紧张的发抖。

一个柔软的东西撞进了他的怀中,他看不见那是什么,只能通过触觉去感知。他的下颚接触到了一丛丝状物,那是妮娅的发丝,此时的她正拼命往自己的怀里钻。

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也会感到无助和害怕。他用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妮娅,承受着不断下坠所带来的不适感。

如果就这样一直的坠落下去,要么回到来时的地方,要么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永远的沉沦下去。

“芳姐,追踪器的信号锁定了,不过……”胖子大叫一声,随即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伊芳走上前来,看着胖子面前的显示屏问道。

“信号从我们现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这里,最后在这个位置彻底消失了。” 胖子指着屏幕上的地图说道。

“消失了?追踪器被发现了?”伊芳急切的询问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妮娅可就危险了,对方一定是个行家!”胖子流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平日里除了伊芳外,就属他和妮娅的关系最好。

“有没有其它可能?比如说信号被屏蔽了。”伊芳则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我查过地图,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家货运公司的仓库。老板的信息和货车司机的名单我都已经搞到了。”胖子说着便调出来一干人等的资料。

“潜入那片区域的监控系统,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妮娅行踪的画面,记录下来可疑的人和车辆。”伊芳用下达命令的口吻说道。

“阿洛,你先去那个仓库,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莫歧,准备好车子,我们也一起过去。”

“收到。”瘦子苏洛和光头莫歧异口同声的回道,随即两人便夺门而去。

“收拾一下东西,如果找不到妮娅,我们也就不会回来了。”说这话时,伊芳的表情有些暗淡,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好!我这就去。”胖子见状,连忙合上了手提电脑,开始和伊芳一起收拾起来。

距离废弃大楼几百米外的空地上,停放着一辆外观有些简陋的大型货车,货车上的油漆字迹早已是斑驳不清。莫歧带了一顶遮阳帽,把他那过于招摇的穹顶有意遮挡起来。

只见他走上前去,用一把模样古怪的钥匙打开了车门。在按下了一组开关后,货车尾部的货箱门被缓缓打开。

苏洛一个箭步便跳了上去,紧接着传出了一阵金属的摩擦声,随后是发动机的嗡鸣声。再一眨眼间,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货箱内一跃而出,犹如出膛的炮弹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只留下四周溅起的沙尘。

莫歧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切,对着车里的通讯器说道:

“苏洛已经出发了。”

“收到,我和胖子也很快就到。”通讯器里传来了伊芳清亮的声音。

伊芳的一言一行显得十分成熟稳重,如果不看外貌,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是一名十七岁的花季少女。

没过多久,胖子便背着一大包行李,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莫歧赶忙上前帮忙。

“想不到你也能干体力活了。”

“呼……呼……换做平时,肯定不行,但今天例外,这全是为了我们家妮娅……呼。”胖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将行李安置好后,远处的伊芳也背着背包奔跑着赶来。临近时,她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货箱,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

“出发!”着地的一刹那,伊芳喊道。

莫歧早已在驾驶室内恭候,接到指示后,即刻发动了货车。

轰——!!!

从车子发动机里传出了极为不协调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盘踞山林的猛虎发出的咆哮,两盏硕大的前灯伴随着黎明的曙光一同被点亮。下一秒,六支轮胎同时转动了起来,如同一只猛兽即将奔向它的猎物。

随着车子开动,车箱门也缓缓闭合了起来,车箱内也亮起了红色的应急灯。胖子一屁股坐在了一把专门为他定制的椅子上,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在他面前是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显示屏,上面一组组的数据正不间断的跳动着。

胖子从椅子侧面撤出一个模样古怪的头盔,熟练的带在了头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妮娅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放下背包的伊芳,坐到了货箱最深处的座位上,她按下了座位旁的按钮,整个车箱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只见车箱的最内侧是一个硕大的屏幕,此时正跳出一串串指令代码。屏幕旁是一扇仅供一人同行的门,与前方的驾驶室相连。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带有细小空洞的隔音材料,即使车外的声音如何嘈杂,内部依然可以保持相对的安静。

左侧的空间是胖子的专属区域,不光有他的计算机设备,还有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的工具和部件,被安置在各式各样的收纳箱中,再用宽绑带紧紧的固定在架子上。

而右侧却堆放着数个半人多高的箱子,那是苏洛的地盘,里面装的也大多都是些武器和防具。

清晨的道路上车辆稀少,这辆看似破旧的货车却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奔行着。

正当车子就要行驶到目标仓库的位置时,伊芳面前的显示屏突然有了反应,一张叼着香烟的瘦弱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全都搜查过了,别说是小智障了,连根智障毛都没有找到。”苏洛用那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伊芳沉声问道。

“到也不是一点没有,我看了一下他们装货物的箱子,是一种能够屏蔽电磁信号的材料,货车的内壁也进行过改装,同样能够屏蔽电信号。有可能小智障被装进了这种箱子里,然后就被货车带走了……”苏洛对着屏幕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他一口一个小智障,但言语中也透露着几分焦急之意。

“胖子……查监控!”伊芳命令道。

“明白!”

只见胖子在键盘上一顿敲打,一个个摄像画面便出现在眼前。

“该死!”胖子突然爆出一句粗口。

“这么大一仓库,居然没在停车场里装监控?妮娅一路走过的地方都是树林,所以没能留下影像线索。唯一一处监控摄像还是在仓库以东一百米的地方,好在从仓库出来的每辆货车都会经过这个点。假如妮娅就在其中某辆车里的话……”胖子正在汇报情况,伊芳突然打断他说:

“通过监控能不能查到每一辆车的车牌和所在位置?”

“能是能,不过需要点时间……”胖子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一份这家货运公司今天发车的登记表。让我比较在意的是这一辆,目的地是希洛市,驾驶员一栏却是空白的,而且还是早上7点钟发车。”苏洛拿起了一份登记表举到了屏幕跟前。

“早上7点钟,和妮娅信号中断的时间很接近了……现在是上午9点……”伊芳说罢,随即陷入了思考。

“驾驶员是空白,没有编号,可能是临时工……去往希洛市……”片刻后,伊芳突然抬起头。

“立刻追踪这辆车,妮娅很有可能就在上面。”

“收到。对方很有可能是个人贩子,得抓紧时间,不然妮娅很可能就要被他卖掉了。”胖子说着,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

这时从车箱内的通讯器里传来了驾驶室里莫歧的声音。

“以这款货车的时速,现在应该已经驶入城际公路了,我们全速去追的话,也要比他晚2个小时到达希洛。不过好消息是,有一片雨云正在逼近,且降雨量不低,那辆车也许受到大雨的影像而放慢速度。”

“阿洛,立刻归队。我们准备出发。”

“收到。”伊芳一声令下,众人异口同声。

野兽咆哮般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向着希洛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午夜零时

寂静的公路旁,一辆货车停靠在路边,车上却空无一人。

乌云尚未完全散去,却有一缕月光穿过云层映射下来,将雨后的路面照的满是晶莹。

砰——!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货车车箱的内壁上,那是一个身披雨衣的男人,他仰面朝天,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体态娇弱的女孩儿。

“回……回来了!我们成功了!”望叶兴奋的叫喊着,双手还不停摇晃着怀里的妮娅。

“吵死了!”妮娅很不情愿的从望叶胸前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说道:

“妮娅刚才明明都要睡着了!”

“什么??合着你刚才死命往我怀里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困了?”望叶气不打一处来,对眼前的少女再也生不起半分的怜悯。

“天快亮了嘛?”妮娅弱弱的问道。

“距离天亮还早呢。”望叶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那就奇怪了,妮娅晚上是从来不会困的……啊!一定是和你签订契约耗费了妮娅太多的精力!”妮娅指着望叶的鼻子,说出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不中用的仆人,什么复兴无望之类的。望叶也没搭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货运公司老板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老板急切的声音。

“怎……怎么样了?”

“呃……抱歉老板,我……我错怪你了。是那个孩子自己跑上车的……”望叶有些羞臊的赔着礼。

“什么?”可还没等望叶把话说完,老板就抢过话头。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货箱里那么冷,一定冻坏了吧?”

“好在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大碍。”说这话时,望叶还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妮娅。

“万幸啊!那这样,你先去把这个孩子安顿好,送货的事情先不急,我会和货主打好招呼的!”老板终于是松了口气。

“放心吧,我有分寸。”

“我现在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啊,对了,和你说个有意思的事儿吧,咱们公司今天上午招贼了!”老板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算哪门子有意思的事儿?”望叶一脸不解的反问道。

“你听我往下说啊!奇怪就奇怪在所有摄像头都没有拍下这个贼的模样。而且吧,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拿,只拿走了出车登记表和我刚打开的一包香烟,对!还有打火机!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通过电话里的声音,望叶仿佛都能看到老板在另一头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放松心情的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互道晚安后,终于挂断了电话。

“大军压境,血流成河……我唯一的仆人也被铁蹄踩成了肉泥。”此时的妮娅,正在车箱里绘声绘色的表演着什么。

“你,干嘛呢?”望叶问道。

“妮娅尖叫着向他跑去!仆人啊,你虽然没用,但也不能就这么草草的死去……”妮娅边说着边向望叶跑来,一把扑倒在他的面前。

看得望叶是一脸的黑线。

“怎么样?妮娅演的不错吧?是不是很有天赋呢?”妮娅嬉笑着说道。

“是……很有天赋……你刚才不还说困了吗?到前面睡觉去吧。”望叶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驾驶室位置说道。

妮娅却显得有些扫兴,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二人走出货箱,钻进了驾驶室。

可刚一坐进座位,妮娅却突然张口问道:

“仆人,这里的一天是24小时,对吧?”

“是啊……”望叶虽然被问的有些蒙,但还是回答道。

“那这么说来,妮娅从那里出来,经过那里……再经过那里……”妮娅一边自顾自的念叨着,一边掰着自己那细长的手指。

“啊……那妮娅到底睡了多久啊?”

望叶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丫头的无厘头,思考了片刻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但从我开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7个小时,因为你早于我上的车,所以你睡觉的时间一定比这个时间长。”

“17个小时……17再加上……”妮娅继续掰弄着手指,望叶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说这丫头的智商绝对有问题。

“这么说来,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妮娅就在外面活过一整天了!这回我赢定了,臭阿洛你等着瞧!”妮娅兴高采烈,望叶却完全不知所云。心说算了,随她便吧。

“雨停了,我们到下一个休息站的旅馆里休息吧。对了,你们……梦魔平时都吃什么?不会是吃人的魂魄吧?”望叶面露惊恐的问道。

“吃什么?我们什么都吃!灵魂是最好的滋补品,需要慢慢…慢慢的品尝。”妮娅十指乱动,摆出一副滑稽的鬼脸凑向了望叶的脖子。

望叶一个巴掌按在她的小脸上。

“我懂,我懂……”望叶说着,便把车里藏着的食物统统拿了出来。

妮娅也毫无客气,打开包装便大快朵颐起来。

望叶此时也发动了车子继续上路,距离下一个休息站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你说你有同伴,你能联系上他们吗?”望叶侧过脸来问道。

妮娅听后突然睁大了圆圆的眼睛,鼓鼓的脸蛋儿正咀嚼着薯片,薯片渣挂满了她的嘴角。

只见妮娅用一副无助的眼神看向了望叶,缓缓的摇了摇头。

“哎……那你只能先跟我去希洛了,等我送完这批货,我再陪你去找他们,行吗?”说这话时,望叶的内心其实是抗拒的,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此时正浮现出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恶魔形象。

“嗯嗯!”妮娅嘴里的薯片还没来得及下咽,脑袋却像小鸡吃米般的点着。

“信号出现了!芳姐的判断果然没错!妮娅真的就在这辆车上!”胖子突然站起身来大叫道。

听到了胖子的喊声,伊芳立刻看向了屏幕上那一大一小两个不停闪烁着的信标。

“追上去需要多久?”伊芳十分凝重问道。

“如果他们继续保持不动的话,大概需要一小时左右。”驾驶室里的莫歧回答道。

“再快点!”伊芳的语气越发的犀利,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样的话……”莫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就只能解除束缚了……”

“妮娅的安全最为重要!解除束缚!”伊芳下达了指令。

“明白!”莫歧接到命令的一瞬间,就已经在驾驶室里开始了一系列的操作。

“胖子!来搭把手!”莫歧通过通讯器喊道。

“好嘞!”胖子的双手也一刻没有闲着,随着键盘的不断敲击,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接着一个是否同意锁定限制解除的提示。

“为了妮娅!”胖子大吼道,按下了全部解除的按钮。

与此同时,驾驶室里的莫歧也按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开关。

“外部涂装限制——解除!”随着莫歧的话语,本就十分明亮的车前灯此时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白芒。原本野兽般的怒吼声也在这一刻化为了恶魔一般的咆哮。

只见整个车头的金属连接处迸发出一道道撕裂的火星,紧接着货箱顶部也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车体周身无数块金属挡板犹如寒风下的树叶一般,迎着风瑟瑟发抖。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固定挡板的金属钩具全部被打开,一块块铁板飞溅般的被甩向了路面,在高速的作用下,与之摩擦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但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撕裂般的声响逐渐停歇,这辆车也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通体钨金色的车身,在夜色的笼罩下,如同幽邃中的暗影。若不是微弱的月光与车头灯的明亮,几乎很难看清楚它的轮廓。

这是一辆造型十分奇特的车子,整个车头呈圆弧形,由厚重的装甲包裹着。车头与车身的连接处,被一个如同磨盘大小的轴承相连。其拖拽的车箱外层也同样是有着倾斜角度的弧形装甲。

此车名为‘兔角’,意为世间不应存在之物。

“外部涂装解除完毕!”通讯器中再次响起莫歧的声音。

“引擎动力限制一级解除!”伊芳毫不迟疑的说道。

“一级动力限制,解除完毕。”

伊芳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胖子。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胖子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忙转过身子面向显示器。在一连串操作之后喊道:

“卫星地图显示,前方十五公里内没有其它车辆!”

“引擎动力限制二级……解除!”伊芳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闻听此言,胖子和苏洛下意识的抄起了各自身边的安全带,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伊芳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默默的系上了安全带。

“二级动力限制解除,大家坐稳了!”莫歧的话音未落,一股比飞机起飞还要强烈的推背感猛然将几人的身子压在了座椅上。

驾驶室内的莫歧,能够清晰的听到数个涡轮告诉运转的声音,从‘兔角号’尾部的排气管中,喷涌出淡蓝色的火焰,在深夜的公路上化作了一道青芒。

“该死的人贩子,这辆车是当年七位机械大师一起设计的原型车,天底下可只有这一辆!我们现在就开着它去找你!等着瞧吧!”胖子在汽车高速的移动中,还不忘骂上几句掳走妮娅的人贩子,可见他也是真的急了。

而完全不知情况的望叶和妮娅,此时也已经来到了公路休息区的旅馆门前。由于已是深夜,旅馆前的停车场上空无一人,只有为数不多且款式各异的车辆停靠在这里。

望叶看了一眼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妮娅,将自己的制服帽子扣在她的头上,以此来遮挡她那一头十分稀有的银发。

二人走进旅馆,大堂依旧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来往的客人。只有前台处还坐着一位模样大约二十多岁的姑娘,此时也正在打着瞌睡。

望叶走上前去,拿出了证件递给了对方说:

“开两间房。”前台小姐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眼身穿货运公司制服的望叶,又将目光转向不远处正东瞧西逛的妮娅,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呃……”

见她欲言又止,望叶主动解释道:

“我妹妹,和我一起去希洛玩儿。”

“啊,原来是这样。你妹妹可真漂亮!”前台小姐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我马上帮您办理入住,请稍等。”

一个男人深夜带着一个未成年少女住宾馆,换了谁都会多想。

在服务台的旁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饮料和香烟,妮娅跑上前去,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口叫出了一句:

“仆人……”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前台小姐听到,她侧过脸,十分尴尬的问道:

“仆人?”

望叶也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如此喜欢刨根问底,只好蹩脚的解释道:

“我们在玩儿主仆游戏,她已经赢了我一路了……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前台小姐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向妮娅。

只见妮娅的手指向了货架上一个大号的棒棒糖,抬起了她那娇小的脸庞,用几近祈求的眼神看向望叶。为了自己这个哥哥演的逼真,望叶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前台小姐不由得感叹道:

“你们真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兄妹,可真是叫人羡慕。”

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大跌眼镜。只见妮娅伸出去的手,越过了棒棒糖,拿起了后面的一个印着五颜六色图案的方盒,并将它递给了望叶。

望叶接过来一看,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仆人,妮娅要这个。”妮娅十分认真的指了指方盒说道。

然而更过分的是,妮娅双腿不停的上下抖动,正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望叶。

这下望叶可是彻底的蒙了,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跟身后的前台小姐解释情况。

前台小姐见状,也已经是张大了嘴巴,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傻瓜……这个不是糖果。”望叶的脸上已是羞红一片,连忙将那个噩梦般的小方盒又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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