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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捡拾碎片

风走过的街道

  我是被陈伯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小齐啊,别睡了,年轻人要有朝气。”此时的陈伯是在门外喋喋不休地吟唱着他的“朝气歌”。“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成天把自己闷在家里呢。”……

  

  “好了,陈伯,什么事啊。”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开门问了句。

  

  “男孩子家家的,头发留这么长干什么,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陈伯这个人就是能言善辩。

  

  “陈伯,说正事。”我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改天我去剪。”

  

  “你搬家之后,孟瑶希来找过你,但是没找到,就给了我一条手链,说你哪天回来了,让我给你。昨天我给忘了,今天突然就想起来了。”说完,陈伯摊开了他的右手,一根红色手链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谢谢陈伯。”我道着谢,从陈伯手里拿走了这条手链。

  

  “小齐有空的话,多在街上走走吧,别憋在家里。”陈伯再三嘱咐。

  

  “好,知道了,陈伯。”我点头,应下了。

  

  目送陈伯离开后,我这才关上了门。

  

  这条手链应该是孟瑶希的。这尺寸大小都还没改,这个笨蛋啊。

  

  原本我和孟瑶希是一人有一条手链的。但是我的那条被我妈扔了,当时因为这个事情,孟瑶希还跟我闹了脾气。也没什么别的缘故,只是因为这条手链编进了她的青丝。

  

  孟瑶希以前从来就没有编过这种东西,当时编的时候,剪了好几缕秀发才编好了一条。虽然编的毛毛躁躁的,但是她是真的用心的在编。那会想到,我的这条丢的这么快。

  

  “孟瑶希,你就不能再给我编一条嘛?”

  

  “不能!”

  

  她编的这条手链,我只戴过几次,都是被她逼着才戴上去的。后来想戴却戴不了了。

  

  孟瑶希,我知道这条青丝手链的含义了。

  

  “你要是敢把我这条手链烧了,齐沉白,那你以后肯定就多灾多难。”

  

  多灾多难?好像是吧。

  

  她离开的那一天,我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睛一闭,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我的家人全都围在我的床边,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唯独她不在。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或许,心心相印的两个人真的有心灵感应吧。

  

  在我开始抽烟的时候,她的心脏随着吸气的频率开始疼痛。

  

  那是我最黑暗、最绝望的日子。

  

  孟瑶希,你害我害得可真惨。

  

  我找了个盒子,把手链放了进去。洗漱完之后,拧开可乐的瓶盖,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我戒可乐有一年多了。”

  

  ……

  

  “你要喝可乐,还是奶茶?”我问她。

  

  她愣了半秒,笑兮兮地告诉我,“可乐啊。我对奶茶又不感冒。”

  

  “一般的女孩子那可都是试奶茶如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视可乐如命了。”我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帮她买好了她喜欢的可乐。

  

  “你有意见啊?”她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可乐,吐着舌头对我说。

  

  “那哪敢啊?”我买好奶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齐沉白,给我尝一口嘛。”许是她见我喝的一脸享受,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交换一下也行。”说着,她拿着可乐的手伸向了我。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她就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奶茶,猛吸一口。“呸呸呸,齐沉白,你骗我,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喝。”

  

  “看我干嘛?又不是没亲过你。”她说。

  

  后来的孟瑶希不怎么喝可乐了,也不怎么吃糖了。

  

  对哦,那时,她每天都会给我一颗糖。那时,那颗糖可甜了呢。那时,我可喜欢她了呢。那时,孟瑶希的眼睛里都是我。

  

  “齐沉白,我牙疼。”

  

  她拔了蛀牙后,就很少吃甜食了,也不怎么吃辛辣的食物了。开始戒起了她最爱的可乐。她以前好像还叫我可乐先生,我们因可乐而结缘。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喝可乐比较好。

  

  扔掉已经空了的可乐瓶,随便弄了些食物,草草地解决了午餐。

  

  一阵风从未关好的窗户那里吹了进来,吹开了窗帘,也带来了无尽的思念。

  

  “齐沉白,把手给我。”孟瑶希神经兮兮地说,但难掩眼底的笑意。

  

  “干嘛啊。”我问。

  

  “问那么多干嘛,把手给我。快点!”她加重了语气,眼底也多了分不耐烦。

  

  “呐。”我摊开手,把手伸给她。

  

  “笨蛋,不要摊开手。”她说。

  

  我半握成拳等着她的下一步,她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手腕上戴着的小皮筋套到我的手腕上来。然后,她兴奋的说:“刚刚好,不大不小。”

  

  “套皮筋干嘛?”我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深意。

  

  “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啊。”她解释着,“齐沉白,你不许取下来。”

  

  我说:“好,我一定不会把它取下来。”

  

  可是后来,我把你给我的小皮筋烧了,孟瑶希。

  

  “孟瑶希,你再给我一个呗。”

  

  我不扎头发了,齐沉白。

  

  是啊,后来的孟瑶希把她及腰的秀发剪了,只留了一头及肩的短发。

  

  她说,她以后要留短发。

  

  她还说,她不喜欢长发了。

  

  可是,孟瑶希,我喜欢你长发的时候。

  

  孟瑶希好像一直都很开心,从我认识她到最后我们分开的时候。那种快乐就像是仅她独有的快乐。有时候,我都怀疑孟瑶希是不是没有良心?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就有下一任的?她忘的太快了,快到我甚至觉得我们没在一起过。

  

  孟瑶希,你到底认真过吗?

  

  “啪——”

  

  我懵了,孟瑶希也愣住了,她一只手捂着发红的右脸,另一只手悬在半空,竟在微微颤抖。我分明看见她的眼睛红了。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掉了下来。

  

  她转身就跑了,我的左手在微微颤抖。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就扇了她一巴掌呢。一旁看戏的钟丽瑾说:“你还不去哄?你惹大事了。”

  

  孟瑶希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第一次孟瑶希在学校哭了。

  

  “我刚真没想打你的。”

  

  “那真的是意外。”

  

  “别哭了,好不好?”

  

  “我错了,真错了。”

  

  “下次再也不会了。”

  

  “孟瑶希,你理我一下嘛。”

  

  “齐沉白,你还是个男的吗?你打女孩子做什么?”宋玖辞在一旁说教。

  

  “孟瑶希那么喜欢吃零食,你给她买些零食,没准就哄好了。”周卿给我支招。

  

  我原以为孟瑶希真的特别好哄,但我忘了她是个犟脾气。我给她买了一大袋零食,她一包都没动过,全扔了回来。那一天,她都没怎么理过我。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了。

  

  换了身衣服,出了趟门。好在大衣自带一个帽子,能盖住我的头发。

  

  在饭店吃完饭之后,又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就回了家。

  

  “小齐啊,吃过饭了没?”李妈喊住了我。

  

  “吃过了,李妈您呢。”我问。

  

  “还没呢,在等衍正回来呢。你说衍正这小兔崽子怎么就不能像你一样呢,就不能让我省点心,真的是。”李妈吐槽着。

  

  “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此刻,盛衍正才刚刚进了家门,就听到自家母亲正在贬低自己。

  

  “你还知道回来啊,赶紧来吃饭。”李妈说。

  

  “好好好,我跟他说几句,马上就来。”盛衍正退让了一步。

  

  “你说你是齐沉白是吗?一点都不像呢。”盛衍正拉着我走远了才说。

  

  “盛衍正,你别参与这件事。”我说。

  

  “你们分都分了,而且你要知道……”

  

  “够了,你就当别见过我好了,别插手别告诉任何人就行了。赶紧去吃饭吧。”我可不想听他说下去了,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回家了。

  

  回月盈也没什么别的缘故,就是突然想念以前的生活了。

  

  人就是爱作贱自己,我也不例外。

  

  晚安。

  

  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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