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赶紧伸手扶住她，抱着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轻轻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眼底一片柔光，“对啊，我就是蠢，可是我只在你李宁玉一个人面前蠢。”
“玉夫人。”晓枫走过来，想要说什么，却见顾晓梦摇头。
“就这样吧，让她好好休息。”顿了一下，顾晓梦笑着摇了摇头，“总算是把她灌趴下了，再喝下去，我都要撑死了。”
晓枫：……
不应该是醉死吗？！
晓枫没再说话，吩咐人拿了床毛毯过来盖在李宁玉身上。
“玉夫人，我就在外面，有事情您叫我。”
“好。”顾晓梦点头，突然又叫住他，“晓枫。”
“是，玉夫人。”
“她，经常这样吗？”
晓枫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说：“也不是，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李上校才会这样喝酒。”
顾晓梦点头，声音很轻，“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晓枫离开，一时间包间里寂静无声。
顾晓梦凝视着枕在她腿上的女人，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这个女人，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刻吧。
何苦要这么折磨自己，难道你这样，李哥的心就不会流血了吗？
不止是李哥，同样会为她心上流血的还有她。
“玉姐啊~”
顾晓梦叹息一声，俯身，温凉的嘴唇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
正在这时，女人紧闭的双眼徒然挣开……
顾晓梦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女人翻身而起，身子压在她身上……
脖子，被用力地扼住……
昏暗的灯光下，她清楚地看见她眼里闪现的杀气。
李宁玉的手指深深陷入她纤细的脖子，不留一丝余地。
“唔……李宁玉……”
顾晓梦背脊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抬腿踢开她，却在看见她毫无焦距的目光时，顿住了。
她虽然睁着眼，但是，目光却没有半点焦距，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呆滞。
顾晓梦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是梦游了。
“李……宁玉……你……玉……
姐……”顾晓梦一只手握住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额上已经冒出了虚汗。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心下一沉，正准备抬手打晕李宁玉，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慢慢松开了。
“咳咳咳……”顾晓梦咳得眼泪都出来，又不敢太大声，怕惊醒梦游中的她。
李宁玉一只手撑在身侧，另一只手缓缓地从她的脖子抚上她的脸颊，如同在抚、摸一件古董文物，动作温柔地不像话。
顾晓梦眼眶里全是泪水，盯着她，张了张嘴想叫她，却见她低下头。
两人鼻尖相碰，仿佛有一道电流从她的背脊流过，彼此的呼吸充满酒香，交、缠在一起，暧、昧缱绻……
下一刻，肩膀忽地一重。
李宁玉已经闭上了眼，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项间，耳边传来她均匀的的呼吸。
顾晓梦简直哭笑不得，这就睡着了？！
顾晓梦想推开她，她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她，于是最后只能放弃了。
她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看来今晚她是要做一次人肉睡垫了。
深吸口气，顾晓梦别开头干咳了几声，嗓子还是一片干疼。
这个女人，喝醉了撒酒疯也行啊，偏偏一倒下就梦游，一会儿暴戾一会儿温柔。
温柔起来腻死人，暴戾起来要人命。
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握住李宁玉的微凉的手，就这么盯着她沉睡的侧脸，一直到困意上涌。
……
李宁玉梦到了十几年的事情。
那年她才十岁，父亲说，母亲“去世”了，于是，她相信了。
她在出国的前一晚遇见了只有五岁的她，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告诉她：姐姐，我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给了她一颗糖，告诉她：为了爱自己的人流泪，那么那个人的心里会流血。
然后，她就真的不哭了。
小小的丫头，看起来很胆小，却一点也不怕生。
她扑进了她怀里，笑起来眼睛弯弯像个月牙。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这样对自己笑了吧，所以她也告诉她：我妈妈也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
她说：那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我永远不会离开姐姐，不会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时隔多年，她那张小脸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了，但是她说的这句话，她却一直记得。
后来，她出国了，再回国已是十年后。
而她，却陪在了别人身边。
……
再次睁开眼，周围还是一片昏暗，只有几盏橘色的壁灯亮着。
顾晓梦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还在酒吧的包厢。
“醒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顾晓梦一愣，下意识地想要翻身而起，却发现手脚都是麻的，于是……
“咚！”地一声，她从沙发上滚落在地。
“啊。”顾晓梦闷哼一声，好在地上铺了羊绒地毯，不至于摔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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