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夜好梦，待到魏无羡醒来时，已是巳时将近。魏无羡摇了摇自己因醉酒而不太清醒的头，晃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昨晚和聂怀桑一醉方休来着。

　　“聂兄，早啊！”魏无羡伸了伸懒腰。“魏兄啊，不早了呀，如今已是巳时了～”聂怀桑摇着手中的那把扇子说道，转而又是一阵调揩，“魏兄，你说说你，与仙督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没学得他半点好习气啊～”

　　在一起？什么东西，魏无羡一听聂怀桑这话，顿时感觉搞得自己和蓝湛有什么似的，心想自己不过是每晚和蓝忘机一起睡罢了，转念一想这话越想越别扭，索性不再去想这些。然后魏无羡摆摆手道，“聂兄，你一向是知道我的嘛，蓝湛那个小古板呀，卯时起，亥时息什么的，我可是做不到。”说罢又是一脸无奈。

　　见怪不怪，聂怀桑笑道，“魏兄可想好了之后去哪里？”魏无羡摇摇头，转着陈情，道“四处游历罢了～”听到魏无羡此言，聂怀桑接着便问道，“魏兄当真不去金陵台了？金宗主上任，想必仙督也会去吧，不与他打声招呼？”

　　听着蓝湛也要去金陵台，魏无羡有点慌乱，但是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还是下次再去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毕竟除祟更重要嘛，嘿嘿，顿时觉得自己果真没时间去金陵台了，便道，“聂兄啊，我还忙着除祟呢，下次吧，下次吧。”

　　听完魏无羡的话，聂怀桑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魏兄啊魏兄，你一向胆子大，怎得如今畏畏缩缩。”哎～又转念一想，他二人的事自己也不便多言，接着才问道，“附近何处有邪祟？倒是未曾听闻。”

　　魏无羡不明白聂怀桑所言是为何意，不过也没有深想，于是便将他在清河听到的告知了聂怀桑，聂怀桑听罢虽有些好奇和疑惑，但想着他过几日要去金陵台参加大典，便打消了一同前去的想法。说道，“此次除祟我怕是无法与魏兄一起了，若是需要什么帮助，魏兄只管来不净世，我会吩咐下去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魏无羡也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玩笑逗鸟的聂二公子了。莲花坞的那封告密信、思思和秦愫的侍女、消失的孟瑶母亲的遗体以及突然出现在棺材里的赤峰尊的尸身。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必要再去思考了。是啊，一切都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变了，就连自己不也从云梦首徒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了嘛，云梦双杰，终究成了一场梦……魏无羡想着便向聂怀桑辞行，决定再去清河一探究竟。

　　待魏无羡离开不净世后，聂怀桑久久地站在院子里，脑海里浮现出这许多年的人和事，当年去姑苏听学时自己与魏无羡等人是多么的肆意放纵，而如今，在大哥故去之后，自己也终究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逗鸟嬉笑的聂二公子了。十六年了～大仇得报，他精心策划的局，也终于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快意呢……

　　时光呀，仿佛一直在走，走着走着身边的人都不见了……曾经的豪言壮语，把酒吟诗，终究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