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枝从那里离开,只花了五分钟。
但她记得那天她搬过来,一共花了十个小时。
从金硕珍提议,到她放好最后一个花瓶,一共花了十小时。
其实他说的话很生硬。
金硕珍“搬过来吧。有应酬我就不用去接你了。”
她当然乐意。
她认为那是破冰的前兆。
可那房子像是留给她住的一样,金硕珍很少回来。
其实很多人见到她第一眼都会说,“多温柔的女孩子啊。”
她的长相很多都遗传了她的爸爸,很标志的东方美人,眉目并不立体,但很有韵味。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明艳。
只是金硕珍好像看不见她。
她离开时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像是毫不眷恋。
可是情绪却在踏出大门的一瞬突然爆发,她心口疼的让她直不起腰,眼泪顷刻落下。
她扶着花坛蹲下,泣不成声。
电话不适时的打来,来电人的头像闪烁着。
“喂,枝枝呀?”
况枝吸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
况枝“嗯,妈妈。”
“怎么了?你在哭啊?”
况枝笑了声,
况枝“没呢,我有点感冒。”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男朋友欺负你了呢。”况枝妈妈笑着。
况枝佯装嗔怪,
况枝“怎么会呢妈妈。”
那头的人哈哈笑了几声才又说,“哦对了,快过年了,今年打算把男朋友带回来让我跟你爸瞧瞧吗?”
况枝咬着嘴唇,下唇有些泛白,
况枝“不了妈妈,他还要回自己家过年呢。”
况枝妈妈只当是她害羞了,又调笑了两句,“哎哟,那么宝贝啊?还藏着,连名字都不愿意跟妈妈说。”
况枝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那头也只是叮嘱她过年早点回去,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况枝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他是谁呀。
是金硕珍。
是九年前当着你们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恨况家一辈子的金硕珍。
是我爱了整整十年从不回头看我的金硕珍。
是此生都不可能爱上我的金硕珍。
我又怎么能告诉你呢妈妈,告诉你说你的女儿被人随意舍弃随意拾起,又或是告诉你你的女儿从不被珍惜。
我什么都说不了。
被人形容成古典美人的况枝,此刻,背影无限落寞。
落寞的让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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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冬暖在家里躺了许久。
她本就是慵懒的人,所以她很少外出,最多就是从后门走到玫瑰园,又或是到附近的阁楼逛逛。
闵玧其每天早出晚归,她不怎么能看到他,不过每天早上她总能看到餐桌上放着新奇的玩意,比如今天一串糖葫芦,明天一串鲜花手链。
他放的不亦乐乎,她亦收的不亦乐乎。
时间一晃就是二月了。
二月开头这天,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去开门,却是闵玧其站在门外。
她睡的迷迷糊糊,
何冬暖“嗯?”
他倒是兴高采烈,
闵玧其“过两天就过年了,要跟我去办年货吗?”
她瞬间精神起来,笑着点头,
何冬暖“好啊!等我换身衣服。”
闵玧其晃晃手表,笑着说,
闵玧其“不急,你现在收拾好还能下楼来吃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