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相处

上午九点半，童谣提前半小时出现在玫瑰园张云雷家，开门的是张云雷的妈妈，童谣刚要介绍自己，就听到张云雷的声音。

张云雷妈，让他进来，我的新助理。

童谣与张妈妈点头打完招呼，就往院子里去，他穿着家居服正叫着嗓子，童谣站在一旁。

张云雷一起来吧。

童言（谣）啊？

张云雷你只是暂时做我的助理，作为龙字科的学员，迟早你要经历考试，站到台上。

童谣突然感觉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放下手里的包走到张云雷的身边，张口的时候有些害羞。

张云雷来一段你会的，我听听。

童言（谣）《太平歌词》行吗？

童谣后知后觉，她所引以为傲的《太平歌词》，却忘了在老艺术家门前班门弄斧。

张云雷颔首点头，童谣这才清了嗓子，唱了两句《鹬蚌相争》，开头的两句没放开，唱的味道不太对，唱着唱着，胆子放开了，嗓子也放开了，后面，张云雷的眉头不紧凑在一起了。

童谣唱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张云雷，他点评了几句不对的地方，说话的语气缓缓的，没有夸自己也没有骂自己。

张妈妈饭好了。

房子里的张妈妈叫了一声，张云雷答应着，拍了下童谣的手臂。

张云雷走吧，吃饭。

餐桌上，童谣有些拘束，拿着筷子只扒拉面前的菜，小心吃着米饭，生怕米粒掉出来。

张云雷童言，你在师父家吃饭，此刻就被师父赶出去了。

童谣不明白，放下筷子看着张云雷。

张云雷转动着桌子上的转盘。

张云雷一个菜，最多吃三口，就要转一下，不是你一个人吃一个菜。

童言（谣）张老师，我记住了。

这些礼仪，童谣是真不懂。她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张妈妈却笑着往她碗里加菜。

张妈妈这孩子小，不懂，没关系慢慢来，小辫儿，你别吓着人家。

张云雷嗯，是小，慢慢来吧。

他附和着。

他的书房里，点着檀香，茶海前，他静坐着，身边的蓝牙音箱播放着京剧，他安静的听着，煮茶，泡茶，而童谣坐在茶海的侧边，安静的等着他递过来茶水。

张云雷童言，茶壶嘴不要冲着人！

童言（谣）哦。

张云雷童言，茶满欺人！

童言（谣）哦。

张云雷喝茶皱眉，表示嫌弃。

童言（谣）哦。

这不是你的茶太浓太苦了吗？

张云雷把茶喝光。

童言（谣）哦。

一个下午，动不动就传出张云雷对童谣的训斥。

以至于，张云雷接完电话准备出去的时候，童谣站起来，都憋着一个嗝，喝茶喝饱了。

张云雷妈。我们出去了。

张云雷在换鞋，童谣站在他的身后，感觉有些恶心，想吐。

童言（谣）阿姨，我们先走了。

张妈妈好，童言，有空来玩。

童言（谣）好。

出了门，趁着张云雷不注意，走在他身后的童谣偷偷干呕了几下。

上了车，张云雷就递过来几块巧克力。

童谣疑惑的接过。

张云雷你这是茶中毒了，你以前很少喝茶吧？

童言（谣）是。

张云雷既然喜欢传统艺术，就要学会喝茶。

张云雷拆开一个巧克力，塞在童谣的手里。

杨九郎角儿，你来啦！

陪着张云雷进入三庆园的后台，就看到了杨九郎，此刻他换了大褂，应该是准备演出，可是张云雷出来并没有带大褂。

杨九郎这个就是你的新助理。

童言（谣）杨老师好，我叫童言。

张云雷童言是龙字科的学员，暂时来帮我两天。

杨九郎龙字科的，挺好，师父给字了吗？

别说给字了，自己跟郭老师一句话都没说过，龙字科这么多人，自己又不出挑。

童谣摇摇头。

杨九郎没关系，慢慢来。

杨九郎角儿，你今天空降吗？

张云雷摇摇头，指着童谣。

张云雷一会儿，你在侧幕条好好看，好好学，看看师哥们在台上是什么样子的。

张云雷翔子，安排他今天报幕。

杨九郎好。

童言（谣）张老师，我报幕？

原来，今天来三庆园，是为了自己。

杨九郎多好的机会，你的那些学员们大多数还没上过台呢，你先报幕，感受感受气氛。还不赶紧谢谢张老师。

童谣点点头，承认着杨九郎的话，刚要出口谢谢张云雷。

张云雷行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杨九郎唉，好。

演员们正准备着，童谣拿到了报幕词，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练习着，第一次上台有些紧张，而张云雷看着自己，突然靠近伸手想拿掉自己的框架眼镜，被童谣躲开了。

张云雷你多少度，能不能不戴眼镜？

童谣的度数不高，这个框架眼镜是用来掩饰自己的。

童言（谣）我今天没带隐形。

张云雷拿掉，我看看。

童言（谣）我拿掉什么都看不清了，

张云雷这不正好，看不清观众就不紧张了。

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自己还在想怎么反驳的时候，眼疾手快，他拿掉了自己的框架眼镜。

童谣的整张脸暴露在张云雷的面前，不施粉黛，还算娇嫩光滑的肌肤，眼眸星星翼翼的，一下子，张云雷整个人有些看呆了。

童谣意会到张云雷的反常，从他手里抢过眼镜戴上。

头低些，心虚的看着台本。

张云雷关九海的德云花魁保不住了。

他开了一句玩笑，童谣突然笑了，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大笑，暴露了她两颗对称的小酒窝。

这一笑，张云雷看着自己更出神了。

杨九郎童言，好了吗？快开始了。

童言（谣）来了。

童谣的大学，报考的是配音，自然她一直很好的隐藏着自己的本来的声音。偏中性的声音，略带着磁性，话筒一打开，就吸引了观众们安静下来，简单的报幕结束后下来，突然有了成就感，感觉很好。

而张云雷看着自己，点了点头，认可了。

张云雷童言，你很奇怪。

车内，张云雷目视前方。

童言（谣）我哪儿奇怪。

张云雷说不上来。

张云雷自嘲的笑了。

张云雷可能最奇怪的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