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家古楼脱身,众人暂回杭州休整。我在吴山居整理古籍时,发现一本泛黄手札,边角烫着张家徽记,页面间夹着西沙海域的旧地图。手札里,“镜棺藏魂,可逆溯往生” 八字洇着墨,像条勾人的蛇,挠得人心慌。
“小哥,你看这个!” 我举着手札找张起灵,他刚给黑金古刀做完养护,刀身映出他眼底清光。指尖触到手札瞬间,他眼神骤凛:“西沙海底,有具镜棺,能复刻亡者记忆。” 胖子凑过来:“得,胖爷我就说西沙那趟没玩够,这又有新活儿了!” 吴邪摩挲地图,黑眼镜晃着墨镜笑:“镜棺啊…… 听说见过里头景象的,都被自己的‘执念’吞了。” 话里带的寒气,让我不自觉攥紧张起灵衣角。
二下西沙,船行至地图标记处,海水突然沸腾般翻涌,漩涡中心浮出半截石椁,刻满与张家古楼同源的青铜纹。张起灵率先入水,我跟着下沉,却见石椁里嵌着具水晶棺,棺面如镜,倒映出—— 我和张起灵白发苍苍的模样,手牵着手站在青铜门前!
刚要细看,镜棺突然吸附众人,棺内涌出无数记忆碎片:有张起灵在长白山独守青铜门的十年,雪花落在他肩头,融成孤寂;有我在吴山居盼他归来,数着日历撕到指尖泛白。碎片裹着执念绞紧心脏,胖子大喊:“都是假的!胖爷我才不信能白头!” 可镜棺里的“我” 却冲张起灵笑:“你看,这才是你该要的结局,别再逃了。”
张起灵黑金古刀劈向镜棺,棺面却映出他单膝跪地的画面—— 青铜门前,他对另一个“我” 说:“我守完这十年,就回来。” 可那“我” 转身消散,化作青铜门的尘。刀光撞碎镜棺时,我听清张起灵低喝:“我的结局,自己挣。” 镜棺裂成齑粉,可碎片里飘出缕白影,黏在我发梢,甩都甩不掉。
回航路上,我总梦见镜棺里的白发幻象,醒来摸枕头,竟有几根银白发丝。张起灵守在床边,指尖抚过我发梢:“是镜棺残留的‘生魂’,想寄生在执念里。” 他声音很轻,却惊得我一抖—— 这发丝,和他当年在青铜门后变得稀疏的白发,一模一样。
船靠岸当晚,我在舱室照镜子,镜中倒影突然换成张起灵的脸,眼神却陌生又阴郁:“你以为能陪他打破宿命?别傻了,他的孤独,你填不满。” 尖叫刺破舱室,张起灵破门而入,黑金古刀砍向镜子,镜中“张起灵” 却笑:“看,你害怕的,不就是他藏着的‘另一副模样’?” 刀光闪过,镜子裂成蜘蛛网状,可我分明看见,“张起灵” 身影钻进了张起灵影子里。
黑眼镜检查破碎的镜子,指尖捻起块残渣:“这镜棺材料,和张家古楼里镇压记忆的青铜同源。” 吴邪翻古籍查到,“双生灵识,一守一破,镜棺能复制人心最惧的‘反向人格’,专啃执念。” 我看向张起灵,他垂眸沉默,影子在地板上晃了晃,像是有什么要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