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条小鲨鱼9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澜不知道，在他呼吸均匀的睡着后，趴在他床边的赵公明蓦然睁开了双眼。

　　赵公明此人虽然没心没肺，但好歹是狄仁杰一手教出来的，怎么说也不可能真的在一个相处短暂的人身边入睡。她悄无声息的走到门边，掩了门扉，走到程咬金的门前，敲了敲门。

　　算来赵公明也该到了，早已经等在房内的程咬金估摸着时间，起身去开门，才走到门边就听到敲门声。

　　“他睡下了？那是杀手，不能掉以轻心。”程咬金说。

　　将自己腰间的香囊在程咬金面前晃了晃，赵公明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他不睡也得睡。”

　　程咬金挑起嘴角笑了笑，说：“你这个鬼丫头。”

　　“要不是你发善心非要把他们救下，我们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赵公明收好香囊，伸了个懒腰，“睡得我难受死了！”

　　“忍忍吧，就这几天的时间。”程咬金叹息一声，“我昔年敬仰蔡公那样的人，与他神交已久，如今他的唯一血脉落难，我怎能不出手相救？”

　　哼了一声，赵公明愤愤的想:什么积德行善都是假的，全是这人假公济私，还把惹事的名号安在我身上！

她揉揉还疼的下巴，暗想这鱼的力气还真大，明天可别给我撞青了。

　　程咬金扫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窗外夜凉如水，白日里波涛起伏的大海现在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温顺乖巧的伏在这艘大船下，静看这艘船上的人或生如夏花，或死如秋叶。

　　船行驶过的海面，留下的水波相连，竟像一个诡异可怖的奇怪图腾。

　　“该说不愧是魏地养出的人才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赵公明揉揉脖子，打个哈欠，程咬金受她传染，也掩面打哈欠。

　　夜半时分，很多人都睡了，他们两个也逃不开这自上一辈就传下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

　　程咬金低下头，五大三粗的脸伤凭空多了些柔软，神情在缅怀什么似的，眉眼低垂着，深刻的轮廓都因此带了些......

　　赵公明觉得那是冷意。

　　程咬金抬起手，在赵公明肩膀上轻拍两下，“小明，做什么事都不能只看眼前。”

　　赵公明诧异的看他一眼，又飞快撇开脸，“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早就能跟着狄大人办案了，我懂的并不比元芳少。”

　　程咬金不在意得点点头，“只有小孩子才觉得自己长大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承担。”

　　“有什么是我承受压不住得？大不了赔上一条命罢了。”赵公明不屑的说：“我可没那么脆弱。”

　　程咬金低低的说道：“有些事情，就算是赔上性命都不够。死，是最简单的结果。”

　　“老程，你说什么呢？”赵公明没听清。

　　如果是狄仁杰在这里，那么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程咬金的悲伤，由此猜出程咬金话里的含义，可惜在这里的是赵公明，一个对别人情绪十分不敏感的人，她只能看到程咬金眼神落寞，剩下的就什么都不能感知到了。

　　程咬金一直把赵公明当作孩子，也是因为赵公明就像个孩子一样，有时候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敏锐感知，会把好奇当作开心，也会将敬仰当作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