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九门5

我预料的没错，二月红来求药了。

那天，大雨倾盆。

那个在戏台上意气风大的二爷，从不在别人面前下跪的二爷为了他的妻子在大雨中跪在了张府门前。

“二月红前来求药！”

“二月红求佛爷赐药！”

一次次的哀求，张府的门依旧没打开。张启山已经答应了丫头，绝不会给二月红药。

“佛爷！！求佛爷赐药！此后你让我怎样都行！佛爷！”二月红喊的声嘶力竭

雨水一刻也不停歇，顺着他的发丝衣衫落下，这时候的二爷狼狈的可以。

我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已经许久未跳动的心脏竟然一阵阵发疼。二月红和丫头，他们就像小说里写的相爱却不能相守的苦命鸳鸯，终究有缘无分。

我虽不认同丫头的最后的做法，可是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温柔善良，或许就是这样才抓住了二月红的心吧。

“佛爷！！！”

二月红还在哀求着，可是没有人出来。看着紧闭的大门，二月红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或许是二月红的喊话有效了，张启山撑着伞出来了。

“佛爷！”二月红欣喜地看着门后的张启山，“求佛爷赐药！”

张启山看着狼狈的二月红还有虚弱的丫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是他答应了不能给药。

沉默了良久，张启山开口道“你回去吧。”

“张启山！！”二月红抓住铁门怒吼“我求求你，给我药吧！”

张启山再没有说话，撑着伞走了。

“张启山！！”二月红看着张启山离开的背影，绝望了！

“张启山！！！”

无论背后的人有多难过，多绝望，多愤怒，张启山都没有回头。但是他心里的悲伤一点也不少。那是他的兄弟，他兄弟的夫人，可是他不是神不能从死神手里抢人。

二月红从癫狂一直到如死水般的平静，直到听到丫头的声音。

“二爷。。。走吧。。”丫头虚弱地说。

“好，我们走。”二月红回过头温柔地说道。

二月红带着丫头离开了，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些什么呢？”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然后我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我摇了摇头，将思绪埋在了心里。

张日山知道我看到二月红还有丫头的事情肯定心里颇有触动，他不擅长说什么情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一个可靠的拥抱，然后说一句，“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嗯。。”我回头紧紧地抱住了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只有这样能让我冰凉的身躯温暖起来。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双方再无言。

距离二月红求药没过多久，听说丫头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饮茶的动作突地一顿，虽然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注定的结果，可是最后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丫头死了以后，二月红和张启山反目成仇，他差点杀了张启山。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张启山要答应丫头的请求。原来都是解九爷和张启山的计划，如果丫头死了二月红势必也不想活了，让他恨上张启山只为保住他的命，让他有理由活着，为丫头活着。

我看着二月红痛苦地拿剑指着张启山的样子，叹了口气。情这一字，难啊～

二月红没有杀张启山，他答应了下墓，但是所有的事情完结以后，他要张启山陪葬！张启山答应了。

丫头发丧那天，二月红悲痛欲绝地坐在棺椁边。这个时候解九爷来了给了二月红丫头身前留下的信，信里丫头让二月红好好活着，并解释了张启山为什么不给药的原因。事情明了了，二月红本有着恨意，此刻也崩塌了，日日流连青楼买醉。

本来某日，我只是打算出去逛一下，张日山张启山都忙的很，我也不愿意打扰。没想到，最后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居然在青楼靠近大街的房间里看到了二月红，莺莺燕燕好不快活。我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怒火就冲了上来。扔掉手里的东西就往青楼里冲。

门口的女子和小厮拦住了我，“哎哎？姑娘，青楼不可女子进入！”

此刻我正是气头上，怎么可能听他们的，我脸一沉，“滚开！”

几个人看到我的样子猛地愣住了，这天仙般的姑娘生气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我推开他们冲到了里面，一路朝着二月红的包厢走去。还未走进去呢，里面的欢声笑语就传了出来，听的我是更加生气。砰地一声踹开门，“都给我滚出去！”

二月红似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他面前，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恢复了原样。搂住了身边的姑娘继续喝起酒来了。

我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我说，滚出去，没听到吗？还是要我一个个把你们丢出去！”

她们个个看向二月红，二月红无奈只得让她们出去了。

我转身关好门，冲过去打了二月红一拳，“你还对得起丫头吗？啊！”

“呵。。”二月红摔倒在地上，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抬头冷笑一声，“丫头都没了，你来和我说这些有用吗？”

我拎住二月红的领子，怒吼道“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二月红，你在白白糟蹋丫头的心意！你也辜负了你的兄弟为你保住命受的罪！二月红，你清醒一点！”

“为什么？”二月红红着眼问我，“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活着，你又懂什么？”

我看着他痛苦欲绝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领子，把他扶起来坐到凳子上，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你应该从张启山那里知道我是从棺材里出来了的吧，没错，我拥有很长很长的寿命。”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街道，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向他缓缓道来，但是我没有说自己是经历许多世界的人，我只是告诉他自己活了很久很久。“我陪着身边的人度过一生，从青葱岁月到白发苍苍，等到他们死去，我又回变回年轻的样子，而周围所有人都记不得我了，我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如此循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我只能不停地走下去，每一次我都痛苦欲绝，可是我没有办法停下来。二月红，你可知我的痛苦不比你少。。。。”

二月红似是被我的经历震惊到了，他垂下眸子，神色不明。

“那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打断了他的问题，“我说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振作一点，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言尽于此，二爷，告辞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听到了里面痛苦的哭泣声。这个世界，真的很痛苦，但是你却不能丧失活下去的信念。

摇了摇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向别人倾诉自己的事情。虽然不真实，但是也有部分是真的。心里隐约有些难过。我摸了摸胸口，唉，我有点想张日山了。

“今天可又是闯祸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猛地抬头一看，门口那个穿着军装对着自己笑的不就是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人吗？

“我才没有。”我下意识地反驳他的话。

只见他缓缓地向我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好，我们回家！”

家？我感觉眼眶热热的，虽然我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但是这不妨碍我被感动。我用力地反拉住了他的手，点了点头，“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