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江澄以为是自己父母的官职把这个冥界的小孩子给吓到了，所以抓着自己衣服手都开始颤抖。

于是便不在意的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们继续走吧。”

魏无羡的手指突然落空，紧紧攥住的衣服很轻松的就脱离了他的手指，留给魏无羡的只有江澄的一个背影，而魏无羡也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他的背影。

就像现在。

江澄收好魏无羡给他的莲子，转身离开，而魏无羡也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前，才低头看向桌子上江澄喝过的酒杯，里面剩下的半杯酒水倒映着魏无羡猩红的眼眸，于是魏无羡抬手拿起，仰头饮尽了。

冥界，

总是要多个主人的。

江澄和金光瑶离开的时候，又碰到了黑白无常。

只不过与江澄来时碰面不同，那个呲牙不服的薛洋已经不在他们的行列之中，江澄下意识的询问，白无常只是嗤笑一番。

“扔到三界裂缝之中了，是死是活，看天命了。”

如此说完，黑白无常就离开了。

什么是天命？

温情看着江澄掌心里的莲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来，喂给了江枫眠。

喃喃自语：“一切都要看因果了。”

什么又是因果？

江澄在偏殿的莲池站了许久。

微风习习，莲池泛起微波，荷叶和花朵也轻轻地摇曳起来，好像在翩翩起舞。

莲池里的花开得灿烂，开得优雅，江澄赞叹它那与生俱来的绝代风华与那根下不甘沦陷的精神。

如此入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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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醒了。

江澄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衣衫翻飞，空中晃过一抹曳郁的紫色，可等他真的快到了门口，才慢慢放缓脚步，一只手扶着门框，堪堪停住脚步，或许是历劫时留下的后遗症，江澄那颗心像揪起来那般疼痛，那只手狠狠的抠着门框，颤抖不止。

江澄轻蹙眉头，不禁思考，他要进去吗？在见到江枫眠的第一眼他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又该如何？埋怨？还是欣喜？

“阿澄，”江厌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手轻轻的搭在江澄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一起进去吧。”

声音里，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江澄点了点头，跟着江厌离一起进去。

“咳…咳咳……”

还没走进，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江澄和江厌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担忧之色，两人越过屏风，看到虞紫鸢坐在江枫眠的床边，手里拿着的是刚刚下人送来的汤药，而江枫眠可能是刚刚醒来的缘故，脸色苍白，在看向两人的瞬间，眉间舒展开来，确挡不住眉宇间的虚弱之意。

“阿爹……”

在江枫眠望过来时，江厌离眼中的泪水如决堤般簌簌落下，哽咽出声。

江枫眠闻言笑了一下，温柔的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江枫眠话落，江厌离哭的更凶了，连虞紫鸢都红了眼眶，在江枫眠昏睡的时间里，江厌离日日夜夜祈祷，和虞紫鸢一同维护着天界的安宁，天界的太子历劫尚未归来，没人知道江枫眠何时醒来，亦或者醒不过来，只是这段时间里，虞紫鸢和江厌离挺过了一波又一波，着实艰难。

下人早已屏退，诺大的屋子里传来呜咽声，和温温柔柔的安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