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子独自站在涂山城墙之上，女子的橙发飞扬，涔涔铃音在附近的水面上漂浮，仿佛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声音。

而橙发狐妖虽是妖怪，但是却没有那种狐族女子的千娇百媚，倒更像是一个遗落在凡间的仙女，眉目如画，只是那一颦一笑的清丽淡雅的气质，便可将男子的魂勾了去。

女子虽身着红衣，但是却显得格外清冷，脸上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的波动。

女子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莲步轻踏着玉足走向苦情树下。苦情花在女子的俏脸前飘荡而过，在女子身后百千多艳世一般的苦情花一飞而过，如同梦中一般美丽的地方……

然而，一道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原有的平静……

“姐姐！东方月初派人来送生死决战的……”绿发的小狐妖还没说完，便被那女子打断。

“【是战帖吧……】红衣女子带着冰冷的语气，不启红唇却发出了声音

绿发狐妖的刘海遮住了她此刻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嗯……”

此时，红衣女子修长的手指重重地握在手心，仿佛下一秒便会有血从那完美无暇的手中流下来……女子在拿到了战帖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在她心如止水一般的心中，这小小的战帖把她的内心翻了个天翻地覆……

东方月初……你终究……还是———

没有信我……

女子的声音虽然很平静淡漠，但听得出来有些颤抖

【转告他，叫他……来苦情树下…决战！】

当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时，女子的瞳眸忽然闭上…

绿发狐妖轻轻地“欸”了一声，仿佛是在为一对恋人的不幸遭遇感到叹息……她睁开了许久闭着的瞳眸，那双眼睛满溢着心疼与无奈，只是那一瞬间，她又闭了眼，低声道

“是。”

绿发狐妖走了之后，女子才睁开眼睛，那双原本如同绿宝石般翡翠清澈的眼睛，现在……却满溢着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俏脸大滴大滴地落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她多少年没有这般任性地哭过了…似乎是因为那个二货？不…不是的吧……

这还是她在经历过小道士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哭，她原本的声音应该是甜美的感觉，但是哪知祸从天降，她单纯美好的心灵却渐渐背负上了莫大的责任……凭什么？！他们都只把她当作冰冷的涂山之主，妖盟盟主……没有人把她当作一个少女来看待，但是，也曾有那么一个二货，稚嫩的声音一直顺口地叫着

【妖仙姐姐！】不知为何，他的笑容总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但他总是这么不正经地笑……

但是…总不可能一直活在那个时候啊……

【想走……就走呗……】淡漠的嗓音不知混合了多少感情，相伴十年，一朝离别……

即使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曾试着去挽留他，但是…她不敢，她害怕面对他对她的感情

也是那一次他对她的表白，知道了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东西，就执意为了她实现那个梦想

冒死一赌…

这一段段记忆如同影片一般回放在她的心中。

她不知哭了多久，一直到晚上，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但是，她怕黑，自从那件事之后，黑夜一直是她的心魔，总能梦到那血淋淋的场面……

那一晚，她是无眠的……

（接上）

第二天清晨，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

在那涂山城墙之上，依旧是那道纤细修长而又坚强倔强的红衣背影孤独的傲立在其上，而此刻，红衣女子的瞳眸中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悲伤……漂亮的瞳眸中仿佛倒映着一个身影……

那道修长的身影，一头墨发随意地抛在脑后，道服披在肩上，刘海长到足以遮住他的眼睛，但总是能看见他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深邃得如同变幻莫测的月亮一般的灰色瞳眸，炯炯有神地凝望着她，也只有她才能看到他的二，一个二到骨子里的二货道士，总是令她有点心疼……

决战时，她依旧紧咬着贝齿，红唇不动声色道

【涂山狐妖，从不杀人…你知道的……】

“够了……别说废话了，出招吧！”他的长发遮住了眼睛，不知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对不起，妖仙姐姐……只有我来赴死，才能还涂山一个清白……

他现在又何尝不知？这场生死决战一定得是两败俱伤，那可恶的东西才会出来……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伤害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他必须死！这不就是赴死吗！有人曾问过他：“这样做，值得吗？”

他不语……只是用爽朗的嗓音回复道

“如果…是我赌输了，那也没枉我在这人世间走一遭……”他只是轻轻地笑道……

在苦情树下，橙发女子静静地跪坐在树下，仿佛是在祈求什么，一阵轻风吹过，她身上的涔涔铃音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橙色的发丝轻盈地飘逸着冷淡

女子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直起身体，身前身后的苦情花飘得越来越多，好像都在等着某一个人似的……身后不断传出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直到离那道纤细的倩影只剩几米处远的草地上停下。俄而，略带伤感的女声轻轻地道【你……叫什么？】

那道倩影终于转过身来，精致的脸上满是迷惑，她从儿时做涂山首领时便很少迷茫过，但这一次，她……真的很迷惑…这个令她有了点生机与活力的男子，究竟…叫什么？

青年本来总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冷清与淡漠，他用成熟的嗓音道：“我叫东方月初…我……来取你性命了……”

听到这番话，红衣女子并没有害怕，反倒是突如其来的笑了笑，那笑容，似痛苦、似悲伤、似无奈…又似解脱……她绽放出的笑容……苍白得美丽动人，令旁边的百花都失了色，温和的阳光抚摸着她的脸庞。仿佛这是一幅美丽画卷一般……

这使青年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 [ ] 妖仙姐姐，我可能…不会再看见像你今天一般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