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者一愣,摇摇头低声说:“该说的,该交代的我都说了。也带您到地儿了,这儿也就没有奴什么事了,奴先走了,祝公子玩的愉快。”
引路者走了,走的时候,左手藏在衣袖里,右手正了正头上的圆帽子,身子半弓着。
凌幺舞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四下扫了扫,目光在某一处停下。
在这里,没有麻将机,用的是竹块,上面用红白两色点了上去清晰明了。
桌子就是普通的木桌,有一米高,下面用粘土混灰的玩意儿填满了,大抵是为了防老千。还有纸牌,与如今的略有不同,它是黄褐色的底,而且比当今的扑克牌要更厚。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还有棋类比赛——围棋和象棋。
凌幺舞起身,朝着目光所及的方向走去。这边有个很大的台子,台子上铺着红色的地毯,用羊毛所致,后用颜料染成了红色,地毯上站着一个只穿着一层白色轻纱的女子。
女人身段很好,前凸后翘的,肌肤白皙,滑腻到不见毛孔,她的头发很长很黑,遮住了令人向往的胸脯,她那青葱的玉指紧张地扯着侧边的薄纱,似乎想要遮住下边的私密处,却又不敢。
她的眼睛很大,像水晶葡萄一样,含了薄雾,深埋眼底的是无尽的绝望。樱桃般的红唇也不安分,甚至很讨厌的咬住下唇,她或许是在表达自己的不甘吧。但落入男人眼里,却是极大的诱惑。
台子的最右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见到他带着笑意的眼和唇。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一张案桌,上面是一副围棋。
台下是里三圈外三圈的男子,他们的视线死盯着台上的美人,他们的眼底有五分向往,五分不甘。
他们想要带走台上的美人,却又没有那个实力。
他们与白衣男子的赌约,都输了,有人输掉了价值连城的璞玉,有人输了江湖爬山排行第五的宝剑,有人更是输掉了厮守多年的老妻和女儿。
“还有人吗?”白衣男子执着一颗白子落到棋盘上,用他那好听的不得了的声音问道。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地商讨着什么,却没人敢上前去。
“自然。”
凌幺舞清冽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区域,她款款的走了上去,自觉的坐到白衣男子对面。
台下的人瞬间安静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白衣男子最不喜欢有人吵到他下棋了。
“好啊。”白衣男子的语气没有过多的变化,他将黑白两色的棋子分开,将黑子推到凌幺舞面前,自己留下了白子。
很显然,他很喜欢白色呢。
“公子先吧。”白衣男子左手抚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凌幺舞的袖子早已绑好,没有是白衣男子那般的苦恼。
她也不客气,用食指与中指夹起一颗打磨的极其光滑的黑子,稳稳地落到棋盘上。
凌幺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一点惊讶,这黑子可是玉啊,那白子不用说也是玉了。
这白衣男子不简单啊,来历铁定不小,太奢侈了。
白衣男子紧接着落下一子,然后端起手边的清茶,轻抿一口,很是轻松自在。
又是一粒黑子。
凌幺舞在脑海中跟小系统聊了起来。
这人是什么身份?好有钱啊。
【……】小系统总感觉这丫的想抢劫!
【凤国二王爷,南宫辙,封素平王,是已故钟太妃的长子。】
果然是个有钱人,看来可以捞上一笔了。
你说这副玉值多少钱啊?
【最低价八百万两。这玉里面有微弱的灵气。普通人接触可以美颜养容,还可以让人神清气爽!】小系统一高兴,声音都有点拔尖了。
“……”凌幺舞发现她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难道是因为她是机器人吗?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没有半点感觉?
不公平,这灵气居然搞差别对待!好生气。
凌幺舞再次放下一粒棋子,周身的气息也越发低沉了。
尽管她戴着面具,但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南宫辙还是能够想象出这面具底下到底是张怎样愤怒的脸。
可是……这局棋很是风平浪静啊,两人你追我赶,你设局我突破,我授权你突破,基本上是势均力敌,你急个什么劲啊。
南宫辙实在是想不通,索性无视她的情绪,认认真真的对付她。
他不能输,否则……
【呃……可能是灵气太微弱了,主人又没有人指引如何引灵入体。所以才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吧】小系统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凌幺舞不再与它交谈,直接把它屏蔽了。
可怜的小系统正在默默流泪,它被它亲爱的主人关小黑屋了!
南宫辙慎重地落下一子,之后,目光再次不自觉的移到左侧的美人身上。
那美人也在那时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美人的眼里是不甘,是悔恨,是绝望,她的身体在轻微地发抖着。
南宫辙心里一阵慌乱,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而起,然后遍及全身。
但他从小便学会了隐藏真实的情绪,所以在这一刻,他只是淡漠的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
“不急。”凌幺舞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把玩着两颗棋子,一上一下地抛着,看着南宫辙连同下边的人都感到心揪揪的。
这可是玉呀!
“话说在开局之前,就应先将赌注定了才是,但刚刚我给忘了,公子不会介意我现在才谈谈赌注的事吧?”
南宫辙看了一眼棋局,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输赢未定,她就恍若赢了他的口气是想表明什么?
想赢他,但真是白日没睡觉,搁这儿来做白日梦了。
既然她想送财宝上来,那他自然不会拒绝。
“自然不介意。”
“那好,我要是赢了,这幅棋子归我,如何?”凌幺舞虽是在询问,其实也是在拍案。
在黑城,赌注不是由自己下,而是由玩家互相替对方下。
所以才会有“我要你的头,你输了得给我割你脑袋”的现象。
南宫辙本是该是恼怒的,但不知为何,心灵深处竟然悄悄的松了口气。
“公子但真有趣,不要这美人,竟要这死物。”南宫辙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他的声音不大,但奈不住这地方安静,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能感受到,他的左边正有一双美目正死死的盯着他。
“好,现在该由我下注了。”
他努力无视左边的足以将他灼伤的视线。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
此语一出,全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