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计时21

蓝曦臣“你想陪他死是吗？”

狂怒的蓝曦臣闻讯杀来，将双手合十面向大湖而跪的绝尘狠狠扯起。

蓝绝尘“大哥…尘儿能求你一件事吗？”

绝尘许久未进食饮水的唇瓣微微干裂，嗓音轻浅无力，但字字清晰明白。

蓝曦臣“求我饶他不死吗？不、可、能！”

蓝曦臣咬得牙关发疼，在她开口提出要求之前就无情拒绝她。

蓝绝尘“不，求大哥将我与二哥一块吊在城门，让我和他——”

蓝曦臣“住口！”

他大喝，吼得震天价响，她却好似听不见，没被他打断话语。

蓝绝尘“一块赎罪。爹爹和二哥的罪孽，我责无旁贷，我无法感化他们，更甚至于有好多人是因为我的缘故才送命，我也是杀人者…”

蓝曦臣“我叫你住口！”

蓝绝尘“等我和他们过世之后，请将我们两人的骸骨交给江姐姐，我允诺她拿着我与爹爹的头颅去祭拜她亡夫及公婆。”

蓝曦臣几乎想使劲摇死她，他听出她恢复了记忆，恢复了痴心无悔。

蓝曦臣“你跟他们都是蠢物吗？”

他对绝尘愤怒、对蓝启仁愤怒、也对蓝忘机愤怒，她蠢，他们更蠢——那时叔父和忘机寻她而来，他与他们逐个正面对上，三人之间的对峙一触即发，但当他以绝尘的生命安危恫吓叔父，那个自小到大都不曾向他人低过头的叔父，那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含光君，那个他视为终生死敌的亲弟弟，竟然甘愿束手就擒！

　　蠢！两个蠢人！

绝尘静默的挨着骂，完全不反驳。

蓝曦臣“若当年…你嫁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痴情爱我吗？”

这个问题，蓝曦臣一直以来就好想问，他想知道，绝尘的忠贞，是因为对待丈夫而忠贞，抑或对待叔父而忠贞——

蓝绝尘“大哥，你错了，是因为爹爹这么痴情爱我，我才会这么爱他。”

*

蓝曦臣绷着脸，蓦然拉起她，她身子轻，被蓝曦臣拖着走。

绝尘被迫跟上他的脚步，蓝曦臣怒箝住她的手腕，奔出屋舍，奔下楼阶。

蓝绝尘“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喘吁吁，虚弱的双足赶不上蓝曦臣的，然而他没有放慢速度。

蓝曦臣“我不相信你和他会如此专情！”

绝尘随即懂了，不是蓝曦臣好心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因为巨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她听见自己浓重而密集的呼吸声，还有鼓噪混乱的心跳声，不需要他拖行，她自己已奔跑起来。

蓝绝尘（就快看到了！就快要能看到他了！）

　　城门上，悬挂着城名的高耸位置，突兀缚着一条身影，双腕缠着铁链，支持全身重量，依蓝启仁的武艺，区区几条铁链是绝对无法绑住他的，他是为了她才甘愿受此羞辱及折腾。

　　熟悉的灰布衣染上一处处红花，长发在半空中疯狂飞舞，一动也不动，就连偶尔途经城门的百姓掷起石块砸过来，也没换来任何反应。

蓝绝尘“启仁——”

绝尘低声一叫，声音细微地混杂在风中，距离仍好遥远的蓝启仁不应该听得见，但他动了，缚到泛成紫红的手掌震了震，指节抽动，散发掩覆住的脸孔透过风势拂动而露出的眼眸细细眯着。

蓝启仁“尘…儿…”

绝尘想飞奔过去，蓝曦臣却仍以术法擒着她。

蓝绝尘“大哥∽”

蓝曦臣“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好好欣赏王者的殒灭吧，你猜他还能熬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三个月？”

蓝绝尘“杀了他，也杀了我吧？别这样折磨我们，求你…”

蓝曦臣“你跟他说，说你选择成为我的妻子，你只要开了口，我就让人将他放下来，还能给他一口水喝，你愿不愿意？”

蓝曦臣明摆就是故意的，他要看着蓝启仁绝望痛苦，而唯一能让他痛苦的，只有绝尘，她的一句话，足以将蓝启仁千刀万则。

蓝绝尘“杀了他。在我死之后，求你杀了他——”

绝尘轻道，在她笑着说话的同时，唇角汩出鲜血，字字句句从嘴里溢出，腥血同样源源不绝。蓝曦臣大惊，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紧咬舌头的牙关扳开。

蓝曦臣“尘儿！”

回首大声叫唤。

蓝曦臣“拿布塞住她的嘴！去找温若寒！马上去找温若寒！”

蓝曦臣抱起她，周遭女婢乱成一团，好几条绢子抵住绝尘的檀口。

粉色的绸布非常快速被血染红。

蓝曦臣掉头将绝尘抱回岐山宫殿，没人留意到缚悬在城门上的蓝启仁瞠着火眸，喉里发出如兽一般的低狺。

暂不露脸“哎！冤冤相报何时了——”

韵韵话说，有个人一直都没出现，他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