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计时17

蓝绝尘“嗯…你不要难过啦，我现在自己也弄不太明白情况，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又是谁？你、你先别这样？”

她试图不让自己的声音太抖颤。

　　他动了！

　　她低叫，反射性拉高被子，将自己蒙头护住，但等了良久，都没有其他动静，她掀开一指宽的被角查看情况，只见蓝忘机转过身，自房里走出去。

蓝绝尘“你∽”

她差点就要开口唤住他。

　　他的背影，让她有种想展臂上前将他环抱住的冲动。

　　她静静看着，一股鼻酸冲上来，但她空白的脑中挖不出半点属于他的记忆。

　　他，是谁？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注视她？

　　他说他是蓝忘机、月读！

　　月读，这名字念起来，好悲伤，她有些害怕去反复重喃，每念一回胸口都会刺痛一次。

　　他叫她绝尘，那是她的名字？

　　她不禁伸长脖子想住门外瞧，瞧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她是想再见他一眼，想安抚他那难过的神情。

　　想着想着，她又迷迷糊糊睡着。

再醒来，自己是笼罩在温暖阳光之下。

　　她下了床，在屋子里环视片刻，小脑袋探出窗外，外头环境也很陌生，她没发觉蓝忘机的身影，下意识左右寻找。

蓝忘机“醒了？”

沉沉的嗓，震回绝尘的视线，她吓了跳，但没瞧见人。

蓝忘机“上面。”

　　她仰高头，才看到蓝忘机仰躺在屋顶。

蓝绝尘“你早。”

蓝忘机“今天还是打算装做不认识我？”

他唇角下垂得很严重，看来一夜过去，他的心情仍是恶劣。

蓝绝尘“呃…我知道你是蓝忘机，没记错吧？”

她问得战战兢兢，昨天她坦言说不识得他，让他看来十分愤怒，所以她小心翼翼婉转回他，然而这个回答已经够明白扼要——她只知道他是蓝忘机，其余的，空白。

蓝忘机不说话，只是深深凝视她，好半晌才挪开眼，神情相当无奈。

蓝绝尘“你昨夜不会就一直睡在上头吧？”

他不回她半个字，颇有你赌气不认我，我也赌气不理你的任性。

绝尘跟着沉默了一会儿，露出尴尬的表情。

蓝绝尘“你饿不饿？我、我好饿，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

　　这回，他没有不动如山，轻巧自屋顶上翻身跃下，瞟她一眼，旋身就走。

蓝绝尘“呃…蓝、蓝忘机？”

他这意思是…要她跟上去吗？

绝尘伫着没敢动，他又回首瞟她，继续自顾自走进一处小屋，她明了，小跑步追过去。

蓝忘机将她带进厨房，里头有不少食材，但都尚未烹煮过，她不解看他，蓝忘机却只是将勺子塞到她手中。

蓝忘机“煮啊？”

他努努颚，双臂环胸，将她囚在他与大灶之间。

蓝绝尘“我会吗？”

她一脸傻气反问他。

蓝忘机“不需要演得这么彻底吧？”

他掀唇反讥。

见蓝忘机一副没打算伸出援手的模样，绝尘苦恼蹙着眉，不知从何下手，肚子又隐隐传来饥肠辘辘声。

蓝绝尘“我不会作菜。”

蓝忘机“你会。”

蓝绝尘“我真的不会呀！”

蓝忘机“你会。”

蓝忘机加重语气。

蓝绝尘“我不要吃了！”

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认为蓝忘机是恶意欺负她，丢下勺子赌气跑开。

蓝忘机没出手拦她，任由她跑回房去，将房门闩上。

他深沉的眸子眨也不眨。

他不相信她失去记忆。

她只是在生他的气，只是在吓唬他，只是一时∽

蓝忘机如此坚信着。

然而，这个一时，出乎他预期的久。

当日下午，绝尘耐不住饿，悄悄拉开门缝。

蹑手蹑脚贴着墙面往厨房移动脚步，觉得自己像有一辈子都没进食过那般的饥饿。

潜进厨房，她拿着锅碗瓢盆发呆，全然不知蓝忘机正藏身于暗处，黑眸紧咬着她的一举一动。

绝尘连生火都不会，她笨拙的与柴火及浓烟对抗，剧烈猛咳，勉强生起火来，锅热，她敲了颗蛋进去，发出小小懊恼惊呼声。

他听见她咕哝着。

蓝绝尘“呀，蛋壳——”

然后大勺努力想挖起掉落的蛋壳，压根忘了蛋发出焦味，而最糟糕的，她没有放油。

蛋黏在锅底，勺子铲不起来。

*

蓝忘机“没加盐。”

他站在远处，差点想冲出去替她撒把盐下去。

蓝绝尘“还有饭∽”

她找来米红，舀了满满一瓢的米粒，偏着脑袋，但没多想就将它们全数倒进锅里。

蓝忘机“饭不是这样煮的。”

他一点也不认为那瓢米有机会发展成白白胖胖的软香米饭。

　　无力叹口气，他现身在绝尘背后，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自水缸里舀了好几瓢水，再将锅盖盖上。

　　虽然，他也不善厨艺，但至少他有信心将那瓢米粒煮熟。

蓝绝尘“你∽”

她眼睁睁看他清理掉她辛苦煎的蛋及炒好的青菜。

蓝忘机“这些不能吃。”

蛋焦，菜没熟，吃下肯定闹胃疼。

蓝绝尘“但是我好饿！”

蓝忘机“木橱里有你最喜欢吃的乳饼。”

蓝绝尘“我最喜欢吃的？！”

她全然没印象。

蓝忘机干脆动手翻找出乳饼，递她手上，让她先止饥，他再继续与大灶奋战。

绝尘咬了乳饼一口，眸子圆亮起来。

蓝绝尘“好好吃哦！这要怎么做？好香哦！”

蓝忘机“我不知道做法。”

他向来也只负责卖，不负责管食物是怎么做的。

绝尘很快吃完乳饼，吮吮指，肚子没饱反而更饿，她挨到蓝忘机身边。

看着他并不怎么高明地将米粒熬成糊。

纯粹的米香，在沸腾的锅里咕噜咕噜起舞着。

蓝忘机“你要吃蛋？”

蓝绝尘“嗯。”

赶快点头。

蓝忘机将蛋捏碎，蛋汁滴入米汤里。

蓝绝尘“你敲蛋的方式好怪。”

蓝忘机轻哼。

谁在乎这种小事？

勺子勤劳搅动，将蛋汁弄匀。

蓝忘机“你也想吃青菜？”

蓝绝尘“嗯嗯。”

蓝忘机洗了青菜，像与它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折成一截一截，丢进大锅里一块搅和。

　　锅里颜色热闹起来，让她的胃也跟着鼓噪。

蓝忘机”你还要什么？”

反正他没办法一道道额外料理，就全部丢在一起好了。

蓝绝尘“笋子。可不可以还要豆腐？”

他看来不像是好说话的男人，但她提出的要求，他全数接受。

　　最后端出来的成品，简单来说就是什锦粥，添了一大堆林林总总的东西。

有些熟透，有些还半生着，但是米熬得很香，汤有些过咸。

蓝忘机“能吃吗？”

蓝忘机生平唯一一次挑战作菜，滋味如何连他自己都不保证。

绝尘老早就吃掉大半碗，直点头。

蓝绝尘“味道很好！”

　　她让他有信心了。

蓝忘机“笋子有点苦味。”

他尝了自己的手艺，倒有意见。

蓝绝尘“笋子要先烫过，才会去除苦味。”

蓝忘机“你说什么？”

蓝绝尘“唔？我说笋子要先…咦？为什么我知道笋子要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