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碎片25

她的心思，实在是猜不透…这几日里，她有说过话吗，印象中，连一个字也没有。

难道，她是哑巴？！

气愤的貔貅——宋岚，被月读逼着成为曦月天女的新使兽，已有数十日，对于曦月，他完全摸不着头绪。

宋岚摇着头，墨色的发，随其轻摇，曳下星芒，否认。

貔貅*宋岚“不对，那时她明明开口，别乱打扰她！她会说话，不是哑儿。”

　　但为什么到现在，她都还没跟他说过半句话？

　瞧不起他吗？！

　　原来…当使兽是这般无趣的事。

　　非也，是曦月太过无趣。

　　无趣到整日待在老松树下，闭目打坐，偶尔调息顺气，像尊石娃娃，静俏，无声，不吃不喝，不聊不睡。

貔貅*宋岚“擦，无趣。”

宋岚吁息长叹，干脆再趴下，继续睡。

　　反正睡醒后，眼前的人事景物，一点变化也没有。

不，就算他离开个三四天，再回来，一样是老松，天女，打坐，无趣…

貔貅*宋岚“她的上一只使兽，一定是受不了这种无聊，才跟她解契吧。”

貔貅*宋岚“幸好还没订契…再这么闷下去，我会逃走先…”

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曦月在此刻，睁开了眼。

摊开右手，凝聚周身烟岚，将他们纳入掌间，宛若绕指柔肠，随她拿捏。

　　武卷的最终一式，她习全了。

　　她淡淡敛眸，望向手心，烟丝袅袅流动，带些高山冷息，窜进肤肉，让她十指冰寒。

　　即已习全，接下来…换她去找天厉。

　　战斗天女行事作风向来速战速决，不喜拖泥带水。

　　与天厉之战无可避免，总归要来，既然如此，早与晚有何差别？

　　她想尽快结束一切。

　　不管最后结果为何，拖着只会使她举棋不定，勇气逐渐消失。

　　会开始，却步。

　　她绝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她轻巧站起，身姿如风，袖一扬，形已消。

　　当宋岚睡到尽兴，打着呵欠，揉眼醒来，他以为该一成不变的景致，老松、天女、打坐、无趣——

貔貅*宋岚“人呢？！”

他惊跳而起，在草屋前后急寻“辰星”。

　　真的不见了？跑哪里去了？连叫他一声都不肯？

宋岚气呼呼，赶忙寻觅曦月气息，一确定大略方向，拔腿追去。

貔貅*宋岚“可恶！我一定要解除订契——”

一

曦月站定于沉月岩上，与天厉分据两端，对峙。

　　沉月岩，山风寒峭，冷冽袭人，两人衣袖翻腾。

　　静伫的彼此，谁也不先动，只有衣物刷刷窜动。

　　她的素裙，他的墨袖。

一如白浪，一似乌云，在半空中，仿佛叫嚣，张牙舞爪。

　　她与他，面容皆是淡然而平静。

天厉“我若是你，我会逃得不见踪影，避开我，能多远，便多远。”

天厉右手负于身后，口吻清如冷泉。

曦月“我为何要逃？”

她回以冰冷语气。

　　是瞧不起她么？暗喻她该要逃为上策？

　　如此小看她，吃亏的那方，将会是他。

天厉“明明，身边已经拥有那么多那般珍惜你的人，为了他们，贪生怕死，苟且偷安，又有何妨？！”

要是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兴许…他也会怕死，也会想为了那个人，活的更久，活的更长。

曦月冰凛的神情，似有一丝龟裂，因听见了月读与好望而…动摇。

　　不过，瞬间又恢复漠然。

　　美眸眯细，白纱化剑，握进手心。

曦月“我来，不是要与你同归于尽，我是来——除掉你。

　　天厉似笑非笑，唇边那抹嘲讽，微弯，淡淡显眼。

天厉“你以为，凭你，也能除掉我，再回去继续与他们恩爱相依，过起只羡鸳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