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之殇25

媚媚敏敏是谁呢？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儿！

每喃一次，她的眉就多皱一分。

媚媚敏敏？

接这名儿后头，还有几句话，很吵很吵的话，是？

　　敏敏！我会死！没有你我真的会死——

　　敏敏——留下来！求你留下来！

　　擦！

　　难怪觉得耳熟，她一连听过近百次嘛！

媚媚转身，重回幻影云桢面前，再度端详仔细，幻影云桢似乎正遇上无比困难之事，眉宇轻蹙，苦笑连连。

　　她记起来了！

　　他不就是那只在天山下，不断嚷嚷“敏敏”的啰嗦家伙嘛！

　　媚媚一折返幻影前，睚眥已察觉她的反常，立即靠过来。

睚眥“怎么了？”

他声音微低，介于耳语，用意是想先与她窃窃私语，了解她明明欲走，又突然折回的理由。

　　可惜媚媚没他心思细腻，罔顾他的保护。

自顾自指着幻影云桢嚷。

媚媚“原来是他呀，我见过他，半年前，他在山下被女人抛弃，哭死求活的。”

　　她能想起存在感如此薄弱之人，全拜他与敏敏十几日来次的鬼打墙对话。

　　没有收敛的恍悟嚷嚷，成功夺去主厅内所有声音。

　　每双眼，都直直盯着她看。

闲人“然后呢？”

西海龙王大声问。

睚眥“正因是对争吵的怨偶，不用你再使力破坏，所以你未多加留意，掉头回到楼子内，未多加理睬，是吧？”

睚眥抢言道。

　　他希望她的答案是这样！

　　她只消点点臻首，逐字不改地附和他，优雅转身走出厅门，就可以了！

　　千万不要是——

媚媚“可是他们好吵，一直嚷嚷‘敏敏！我会死！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留下来！求你留下来！’，吵得我不能睡。”

哼！还差点吵醒月读。

媚媚艳颜嗤皱，嫌恶地撇撇唇角，对自己做过的事直言不讳。

媚媚“所以我下山，去教训教训他们。”

　　正因为不觉得自己做错，她的口吻还带点自豪轻快，好似等人夸奖、赞美般的雀跃。

闲人“你、你如何教训他们？！”

西海龙王步步逼近，转眼间，已到达她面前，龙首人身的狰狞阴影，将她笼罩。

　　睚眥把她拉退身后，以防西海龙王一爪子挥来，轻易打碎她的小脑袋瓜子？

他站在她与西海龙王之间，抵挡西海龙王一身压迫阴霾及戾气。

可媚媚的声音由他背后传来，丝毫不见委婉，仍旧直率。

媚媚“那男人嘴里直说‘没你我会死’，我不信天底下有什么感情值得如此，于是我叫他死给我看看，让我也开开眼界，失去某一个人，真的会完全活不下去？而抛弃他，移情别恋的那个女人，我追了过去，等在前方与她会合的另一个男人，三两下就被我勾走了魂，瞧也不瞧那女人一眼，我要他叫那女人滚，他比狗更听话，全盘照做呢。”

好家伙，全说了。

口气里，充满骄傲笑意，完全不懂西海龙王一身逆鳞直竖，话里蕴含的怒意和杀气。

睚眥“她只是口头上教训人，并没有真正出手伤害云桢，她见过他们，不代表她是凶手。”

睚眥却很懂，懂伯父竖鳞突筋的模样。

闲人“你，一字一刀，杀了云桢！”

西海龙王咬牙，咬不住字句间的怒颤。

睚眥“你那时用了言灵吗？”

媚媚“我不记得了…”

这是实话，那时月读入定、她太寂寞、太想好好睡一场，又被扰得微怒，加上言灵之于她。

如同喝水呼吸般自然，有时未经大脑，脱口而出，有没有挟带言灵术力，她从不刻意拿捏。

　　她只叫云桢死给她看，又不是叫云桢立刻暴毙。

只因如此，云桢才多拖过半年，在她陷入沉睡时死去？

　　她在无意之间，使出了言灵？

　　她并没有想杀云桢，是他自己不断说着失去敏敏他会死，她又是气又是好奇，才叫他死给她看，这——也有错吗？

闲人“是你！原来就是你！”

西海龙王“轰”地恢复原形。

　　庞大无比的铁灰色巨龙，瞬间撑垮主厅。

烟雾弥漫东海的一角，如刀剑色泽般的龙鳞，片片散发着冷冽寒芒。

龙颜狞狠，爪子重挥，朝向延维所站之处耙下，睚眥带着媚媚闪避，西海龙**怒，转向四海龙主咆哮：

闲人“先前说好，她清白，老夫道歉赔罪；她认罪，他们不徇私袒护，现在你的好儿子抽搐阻挡，是想做什么？”

闲人“呃…”

四海龙王语塞，加上自儿时起，最怕这二哥神情暴怒，每次二哥龙眸一瞪，他双腿便不由自主抖几下，越是怕，佯装威严的声音反倒越响亮。

闲人“给给给我拿下睚眥，不许他偏袒小疯子！”

　　龙令一出，竟无人敢动，龙王面子挂不住，也学二哥来一套大变身，以龙王原貌，换取人形所没有的嚣狂气势，龙啸吼得翻海震天。

闲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七老八老九！将老五抓起来！谁先到手，赏赐仙桃一盘！”

有时候，这手足之情，不及一盘仙桃来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