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这!”
虾兵蟹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妄下决定。
想不到,救星出现!
而且,还是始作俑者的那一位!
睚眥“怎么?才刚回来,就听到哎哟哎哟,谁腹疼发作,哀声连连?”
挟带吁烟笑音的嗓,有些沉,却又矛盾的清亮。
媚媚回首望去,看见手执细长银箭的红衫男子,伫立身后。
他长发随意扎束成辫,甩在胸前,墨笔般随手绘下的一绺发丝,滑过他姣好鬓畔,带些叛逆弧度,直抵他的锁骨。
红色绸料的袍子,右肩绣有淡金色龙纹,衣料与他瞳色相仿,皆是红中带金。
他薄粉的唇抿扬着,弯成一道漂亮笑痕,口吐灵巧湮沫,看似性喜揶揄的纨裤公子。
闲人“五龙子!您回来得正巧,您‘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种朋友,上门拜访您呐!”
虾兵立刻将来路不明的贵客交由五龙子去处置。反正来客指名道姓,和五龙子不干不净嘛。
责任推掉,虾兵蟹将撤收锋利兵器,退回顾守大门的岗位。
他就是五龙子睚眥?
媚媚眯细狐眸,将红衫男子自头到脚打量一遍。
哼哼哼,确实是有花心的本钱,光凭那张脸,足以吸引某些只看外表不看德行的蠢女人,自掏芳心,求他践踏蹂躏。
瞧那对凤眼,美得多邪气。
瞧那张面孔,俊得多超过。
瞧那副身材,颀高精瘦,肩好宽,背好挺,腿也很长。
睚眥“我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
衬在红晶眸子上的剑眉,不由得高高挑扬。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种玩意儿过?更神奇的是,这位“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陌生得紧,他从没见过,一丁点印象也没有。
这种时候若问出你哪位,还真是突兀可笑,但他不得不突兀可笑一回。
睚眥“你哪位?”
口气还算有礼。
媚媚原先的打算是;先用“暧昧好朋友”假象,骗过虾兵蟹将,潜入龙宫,再伺机接近五龙子,破坏他的好事。
完全没料到,在入口处就撞见正主儿,一嘴漫天大谎,还被他听见。
媚媚“哎哟,睚眥哥哥,你真坏,真没良心,就这么忘了我!你之前说的甜言蜜语,全是诓我骗我啰?我不辞千里迢迢远,一路奔波来这儿,要与你再续情缘,吃了多少苦头,还险遭鲛鲨袭击,结果换来你一句‘你哪位?’…郎心狼心,我今日总算明了!”
她字字抽泣,纤指狠捏腿肉,硬榨出两颗晶莹泪珠子。
哭得有模有样,泪水融合于湛蓝汪洋中,美人垂泪,足教人揪心刺痛。
只见睚眥看戏般,轻咬烟管,薄唇弯抿,好整以暇地吸吐管内浓烟,再呼哈吁出。
睚眥“容我思索一下,在哪儿与你这等美人儿有过山盟海誓?”
他故作沉吟,以指触额,神色认真,要挖出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实际上,他根本不必去动用脑力,眼前这只发扎双辫,青春无敌,眼神却极其媚娆的丫头,他没见过。
媚媚“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脸不红气不喘,撒着谎。
睚眥“多久多久多久以前?”
顺其语意追问,要看她如何接招。
媚媚“百年前,在西海群礁,我们一见钟情,许诺过终生!”
她吃定这只花心龙子滥情满天下,哪可能记得曾在哪年哪月,与哪个女人说过哪些骗人不偿命的谎话!
睚眥“嗯…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睚眥缓缓流露出醒悟的神情。
鬼才有这么一回事哩!最好她随便说说,也蒙对了他和某雌性生物谈情说爱的时间地点啦!
媚媚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虽然消失得极快,却没逃过睚眥的眼。
睚眥“是我擅忘,真是该罚!”
他伸来手臂,姿态亲匿,将她挽进膀弯间,犹若情侣熟络。
媚媚“啧!”
她哆嗦得很明显,甚至不经意啐出声来,虽然立刻咬唇止住,仍没逃过他的手。
她纤肩僵似硬石,拳儿抡紧,强忍着不甩开他的搂抱。
睚眥戏弄人一般,钳得更紧。唇,抵上她的发鬓,厮蹭间,暖息拂面,挟带淡淡烟香,浅笑悦耳。
睚眥“我都是怎样唤你?亲亲?小乖?小宝贝?小心肝?”
再靠过来,她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小心”肝。
不,不只肝,小心她打爆他的肝肺脾胃肾。
媚媚必须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挥出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