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醒来

睁开眼，有点迷茫，头隐隐发痛，我不是和终极同归于尽了吗？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这他娘不是我杭州的古董铺子嘛，明明已经关门很久了，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心里充满疑惑，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我戒备起来，慢慢走过去，动作尽量小不易让人发觉。微弱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淡然而清冷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淡然的眼睛，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身边放着一只很大的背包。这是沙海计划前，我沉浸在无数个幻境中只为见那一眼的人。闷油瓶，我眼睛睁大瞳孔收缩。我想叫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我挣扎起来，却看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很温润的年轻人，皮肤白净看起来很斯文。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眼里有藏不住的疑惑和一丝掩饰的很好激动。……那是我的脸，准确的说那是十年前的吴邪的脸。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而我也离不开他们周围，我试着走动，可以完全没有用，只能呆在他们周围五米内。被动的跟在他们身边，我知道接下来该去楼外楼。渐渐的清晰的对话声，开始不清楚起来。慢慢的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只看见那个吴邪的嘴巴一张一合。……即使我听不到也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十年前闷油瓶来找我告别的场面。。。反正听不见声音也没办法四处走动，我压下心头的疑惑，开始仔细观察起闷油瓶。在我细心的观察下居然发现了一些十年前的我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闷油瓶那双淡然的眼，总是在我低头吃菜的瞬间深深望着我，眼底荡起层层波澜，而等我一抬头，又迅速若无其事的转开。闷油瓶在很认真的听我说话，一共只吃了几口菜。闷油瓶走出楼外楼的门口时，有回头看我，那双眼睛黝黑而坚定。……对于这些，十年前的我都浑然不知。

我很想拦住他不让他去，不想让他进入青铜门，去代替我守什么破秘密。十年前的我并没有做到，而现在的我犹如没有实体更加做不到。我无数次拦住他的面前，闷油瓶都毫无知觉的穿过我继续向前。都是徒劳，我焦急无比，开始绝望起来。难得只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这个闷油瓶子一步步踏入绝地。……眼前开始模糊。

许多画面一闪而逝，都是闷油瓶孤独前行的背影。我拼命想追上去，却动弹不得。四周恢复一片漆黑，一切影像都消失，只剩一片虚无。

“你留不住他。”听见声音我转头看向说话的人。稍显青涩的容貌，干净斯文的样子，是十年前的吴邪。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还伪装成我的样子，把人皮面具拿下来”我走上前大声质问他。

“我是吴邪·····我是你，又不是你。我是张起灵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他看着我，轻声开口，一脸得意。我的头剧烈的痛起来，整个人好像被撕裂开来。“幻境，这些年我看的幻境已经够多了。这已经是玩剩下的了”我努力保持平静开口道。头痛剧烈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你真觉得这是幻境？不，你知道这不是。你接触过那么多幻境，更能感觉到这里并不是幻境。你只是在逃避，不想面对张起灵的牵绊是我，而不是你。”十年前的吴邪慢慢逼近我，笑着看我狼狈的样子。“你是···…终极？我竟然没有毁掉你”我忍着头疼大吼道，声音却渐渐微弱下来。

“终极？终极已经没有了，终极已经彻底被你毁了。当然造成现在这个空间的也可以说是终极残余的力量。”那个“吴邪”笑道：“这是你记忆深处的一个节点，濒临死亡你被送到这里，而在外界的你正昏睡不起。…··…我就是你，十年前的你，也是张起灵唯一的牵绊。大家都在等待着我醒来。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什么天真无邪。你是不被期待的那个，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就应该呆在这个地方，好好的把天真无邪还给闷油瓶。”

我心猛然的收缩 就好像心里悬深的秘密被人戳开。

痛不欲生。犹如一块腐肉被人硬生生挖开来。“啧，就凭这几句不知所谓的话，就像困住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是不会把闷油瓶让给你的，对他我势在必得。

“吴邪”听见我的话并不着急，反而笑了起来。“你真的很可怜，这样欺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清醒了。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已经变成这副摸样，不再天真的你，怎么能去碰触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天真无邪。”

那个人说过，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一阵晕眩，头痛欲裂，我什么都听不见了，黑暗中好冷。

“吴邪，吴邪……”耳边有谁在喋喋不休，努力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光有点刺眼，微眯眼睛在慢慢睁开，入目的是一双淡然黝黑的眼睛，看见我醒来，那瞬间眼里好像飞快的闪过了什么，我仔细一看除了一片淡然如水什么都没有，或许刚刚是我看花眼了。

“小哥”我开口叫出他的名字，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有点沙哑，心中充满疑惑。闷油瓶递过来一杯水，放到我嘴边，这姿势好像是在喂我，我一口喝掉，忙问出心中的疑惑：“小哥怎么会在这，不是去守青铜门了吗，不是说要守十年吗？这才几个月时间，怎么就提前出来了？”闷油瓶脸色一变，好像要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