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执念

“为什么要清醒过来，沉浸在里面不是更好嘛。”冷冽的声音带着点诱惑。

吴邪闭了下眼，又瞬间睁开。“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在幻境里看见了自己从来没有发觉的东西。”

“顺便说下，刚刚忘了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幻境，呵~陪你玩玩罢了。”

“从开始就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漏洞的”终极的声音带了点急迫。

“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嘛，你现在不要想着在拖延时间了，刚刚我已经猜到终极到底是什么了。”

“终极不过就是利用人心的执念，超控幻境。迷惑人心，同时还能让人看见并得到自己心中最想要的东西和一些奇异的能力”

“比如，张家初代张起灵，他得到了长寿和特殊麒麟血脉的传承。而汪家人得到了能超控历史的先知力量和让精神永生的秘密。”

“吴邪，那你想得到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要世界和平……这个愿望怎么样。”吴邪表情认真，看了眼青铜树枝。瞬间又恢复蛇精样。

“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好吧，其实我特么只想毁了你。”吴邪一脸蛇精样，裂开嘴笑了，同时手摸上了青铜树枝。

“吴邪，你做不到的”终极微弱的声音传来。“毁了我，你也会死。从你踏入这个门，放血开始。我们就已经融为一体了。”

青铜树枝轻微的晃了晃，像是要避开他的手。“现在你就是终极，毁了终极就是毁了你自己。”

吴邪抓住青铜树枝的手猛然用力，插入自己的心口，整个玉台开始抖动。青铜树枝一点点变的虚幻起来。

“那又有什么关系，毁了你那个人就彻底自由了，什么千年的大阴谋也彻底一文不值了。”

吴邪慢慢滑倒在玉台上，青铜树枝已经彻底消失。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放血染满青铜母铃，献祭血给玉台。就是献祭了自己，

只要让青铜树枝插入自己的心脏，献祭者自我毁灭，终极就会彻底消失。……不管终极是什么，这种玩意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终极毁了，那个人以后再也不用背负什么。在也不是什么“张起灵”而只是自己的闷油瓶。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的晃荡起来，因为终极的消失支撑这片空间的力量溃散了，自然会全面崩塌。

没有想到纠缠几代人的阴谋，张汪两家几千年的纠葛，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毁了。哈，果然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个吧。

吴邪用力想站起来，可惜全身血液都已经流干，彻底动不了了。费力的勾起嘴角。隐约间眼前好像又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哎，真该谢谢它，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明白了对那人真正的心意。

只是可惜……有点晚了，在来不及去做什么，如果还有机会……如果还有……呵，没有机会了……不会再有了……。

身体慢慢变的冰冷起来，好冷，真的好冷。四周一片黑暗，无数类似石块的东西砸在他身上，然而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了。

突然心脏一紧，他感觉到，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在慢慢向他靠近，距离越来越近。

他想努力伸出手，可也只是徒劳。身体已经冰冷，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从急促慢慢的平稳下来。生命在急速的流逝，如果不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可能他早已死去多时。

心跳慢慢停止了，“吴邪” 他仿佛又听见那个人的声音。颤抖而焦急却又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后悔吗？”虚弱的声音从心底传来。“后悔吗？不，从来不曾后悔。这辈子后悔的事太多了。唯独对张起灵，此生不悔”

呵，我这一辈子，无论是超然成佛还是为你入魔。哪怕带着一生戾气从地狱边缘归来……只要是为了你，失了天真又何妨。

……闷油瓶，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可惜如今……是真的做不到了……。

“你以为你进入的是幻境，那其实是你自己的未来。你以为终极就只是吸收人的执念和实现愿望那么简单吗……”

终极虚弱的声音缓慢的传入脑子，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见了，心脏的跳动咋然而止。

吴邪意识的最后，只看见朦胧中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还有耳边遗留的似幻似真的的一句“吴邪”。声音撕心裂肺，焦急而带着崩溃。

是那个人吗？又是我的幻觉吗？生命的最后能看见这样的幻觉……真好……。

他知道那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闷油瓶，带我回家……

四周是浓稠的黑暗，倒在玉台上的人，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