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夜晚

“唔……嘶……不要！不要！”苏戾痛苦地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闭得紧紧的，如陷入了梦魇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混沌的梦中，有几道人影在他面前，明明都是小孩的身影，在苏戾眼中却显得十分高大。

“嘻嘻，打死这个混血的！”一个小孩嬉笑道。

“噫~长得倒挺精致的！脸就保着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稚嫩的笑声却使苏戾痛苦不堪。

“不要……不要！”他哑声道。

“住手！”这是一道女童音。

“哈――哈――哈……”苏戾被惊醒。他抹了把头上的汗，顺手摸到了玖送他的发卡。

他把它摘了下来――

是一个黄色哭脸的图案，与他的别针是同一款的。

另一边――

秦笙似乎也没睡好，有时皱眉、有时微笑，有时，又流泪……

“我会护好你的……”他呢喃道。

长夜漫漫……

“哟！阿戾，早上好~”次日早晨，苏戾一进教室就见芮秋坐在座位上，翘着椅子，笑着朝自己打招呼。

“早上好。”苏戾低声回了一句。

不知不觉间，苏戾已经开始不用笔纸来和芮秋对话了。或许他还没意识到这点。

芮秋辛福地眯眼：啊~苏戾今天还是那么可爱！声音也好好听~好空灵~

emmmmm看来芮秋也没注意到这点。

看着芮秋充满朝气的娃娃脸，一道身影从苏戾脑海中掠过。

苏戾眨了眨眼，神色一定。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芮秋的双马尾弄散。

“怎么了？”芮秋被苏戾这一举动搞得莫名其妙。

长发散下，初日的阳光在她栗色的发丝上闪闪发光。

对上了！和刚刚那道身影对上了！

苏戾张大了嘴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芮秋。

脑海中，身影的模样渐渐清晰，仿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记忆被重新打开，但仅仅是一个片段――

“不准你们伤害苏戾！”这是前夜梦中的女童音，女童的模样这次却完整的显现在他眼前――是年幼版的芮秋！

“秋！他就是一杂种！不值得你保护的。”不知是谁劝告道。

“我不管！”幼年芮秋的表情，是苏戾只在上回被体育老师猥琐时才出现过的愤怒坚定，衬得她的脸熠熠生辉。

“秋！跟他在一起玩会被处罚的！”

“我！不！管！”

……

“苏戾，活下去！啊――！”这是一张流满泪水的脸，却带着笑容，坠入了火海。

“不――！……我要你们死！”

“阿戾？阿戾！”芮秋担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哎呀呀，你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校医室。”

“没、没事……”苏戾就这么怔愣地盯着芮秋的脸。

这……是他的记忆吗？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好似忽然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