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女人形容枯槁,但她仍然勉强的牵动嘴角,温柔的看着哭泣的男人。
女人先生,我想吃芒果。
男人无助的流着眼泪,他握住女人冰凉的手,在瘦的狰狞的手上印下虔诚的吻。他不愿离开,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她最后的时间,他必须在。
他们的孩子站在病床边,看着父亲和母亲,面露悲戚。
孩子我们去找,会有的。
但当他们走出病房后,他们蹲下大哭。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夜幕即将降临,哪来的芒果?
他们找不到的,除了哭,又有什么法子?但哭这种表情,除了发泄,还有什么作用呢?
病房内,女人温柔的抹去男人的泪。
女人生死有命,都五六十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不怕人笑话啊?
仅仅是这轻微的动作,女人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但她还是温柔的笑着……笑着……
病魔让她变得枯瘦,皱纹无声息地爬上她的眼角,她最宝贝的发花白,些许黑发也变得枯黄干燥。
男人将女人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脸上,试图让它变暖。女人闭上眼,男人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描绘女人的脸。
病魔让她变得枯瘦,皱纹无声息地爬上她的眼角,她最宝贝的发花白,些许黑发也变得枯黄干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隐隐落下一抹阳光,女人的呼吸逐渐放慢,最后再也听不见。
病房内的仪器发出“滴——”的声响,昭告着逝去的灵魂。
男人仍然握住女人的手,但他眼神空洞的看着窗户。虚无中,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女人温柔地对他笑着。
他舍不得眨眼,但女人的身影逐渐淡去。泪,悄无声息的落下,但再也不会有人温柔的抚去他的眼泪,低声安慰了。
他的孩子们走进来,他站起来,手里仍然握着女人的手。
男人看着他们,低声说。
男人她喜欢吃芒果,但每次吃完后又会过敏。
男人轻笑,眼底满是宠溺。
男人她去找吃了不会过敏的芒果了。
他们的孩子放声大哭。
三天后,女人火葬,但男人不见踪影,他的孩子们顿感不妙,急忙回家。
房间里,男人抱着女人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但呼吸已然消失。
照片背面空白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
照片上的字我怕她找不到会哭鼻子,我得去给她种一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