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周末,来听相声的比往常多了好些,湖广后台一下子就显得忙碌了起来。
张莉穿过人群挤到孟鹤堂身边,语气略显雀跃,“孟哥,伯母来了。”
孟鹤堂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我出去看看,你先准备好一会演出用的大褂,就水蓝色,我常穿的那件。”
张莉笑着答应了。
孟鹤堂刚走到剧场外面,就看见一个穿着大花衬衣的妇女在阴凉下站着,手里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边上还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看到他出来,连忙朝着他的方向迎了几步。
“妈,你怎么来北京了?”
女人用手挡着阳,“你个臭小子,咋的,你妈还不能来了?”
“当然能来,这次想住几天?”
孟鹤堂拎上她的包,又拉上她的行李箱,带她进剧场里面。
女人跟在他后面不停地四处看,满眼新奇。
“以后就跟我大宝贝儿子住,不走了。”
孟鹤堂停下来看她,“家里出什么事了?”
女人推他一把让他继续往前走,嘴上满不在意地说,“能有啥事?那一家子就像一百年没见着钱似的,看死鬼留给我的钱眼红,三天两头去老太太那磨,前两天你小姑子家的小崽子把煤气阀给拧松了,被我送局子里去教育了。他们家的气我是受够了,房子我给卖了,之后收拾东西就来北京找我大儿子来了。”
孟鹤堂一阵后怕,手指紧了又松,“也行,我这的房子还够住,以后那边逢年过节就不用联系了。”
女人冷嗤一声,“没了那红本,谁和他们是一家人!”
孟鹤堂没作声。
女人看了眼四周,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单位这条件还一直挺好的啊,从你干爹那饭店辞职也不算亏。”
孟鹤堂替她打开后台的门,顺势打断她接下来要发表的长篇大论,“里面都是我同事,以前那些事就别提了。”
女人嗯了声表示了解。
“您是孟姨吧!孟姨好,我是孟哥的助理,我叫张莉。孟姨这边坐!”
张莉殷勤地给女人搬着椅子。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眯了眯眼,“别叫我孟姨了,我也姓张,叫我张姨吧。”
张莉笑,“原来是本家啊!那我以后就叫您张姨了!”
张素珍瞄了眼儿子,心中自有了数。
“大褂熨好了吗?”
孟鹤堂打断她们的对话。
张莉连忙取过来递给他,“好了好了,孟哥你快去换吧!”
张素珍冲她招了招手,“小莉啊先别忙了,陪阿姨唠会嗑。”
张莉眉开眼笑,“诶,这就来。”
侧幕人影浮动,孟鹤堂拿着手机思忖一会,给孟云曦打了过去,几天不见,不知道小丫头过得好不好。
响了好长时间也没人接,孟鹤堂拧着眉又打了一通,还是无人接听。
上自习呢?
算了,等演出结束再好好问问。
而另一边,孟云曦在进到酒吧那一刻就被人顺走了手机,暗骂了句晦气,抬脚往短信上提到的包间走去。
门外是熟悉的黑脸刀疤男,里面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孟云曦转身就要走,刀疤男冷冰冰地开口。
“主子请你进去,要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听话。”
自己的东西?
可恶,他想拿自己的手机做什么!
猛地推开门,孟云曦瞪着站在窗前悠闲品酒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刀疤男把门关上,包间内只剩他们两个,男人转过身,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着光。
“怎么,现在连舅舅都不愿意叫了?”
“还是说,你以为逃到这就能摆脱我,嗯?”
男人一点点朝她靠近,脸上分明在笑,眼里却透着寒意,让孟云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你算哪门子的舅舅!”
男人笑出声,下一秒提着她脖子将她拎了起来,窒息的感觉恐怖如前。
孟云曦将他眼里的阴鸷看得真切,心惊胆战地下意识开口,“我…我错了!我错了!舅…舅舅!”
男人一把把她扔下来,蹲下来和她平视,“别总忤逆我,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的,我向来没什么耐心。”
孟云曦用手撑着地板不停地咳着,余光却一直紧盯着他。
男人站起身,眼神不带一点温度,“你的手机在我手上,好好想想该站在哪边,明天我再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做出让我满意的选择。”
等关门声响起,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孟云曦才从地上爬起来。
孟云曦看了眼窗户,外面是一圈栅栏,门也从外面被锁上了。
该怎么办?
翻遍了整个房间,她也只找到两个有点用的东西,一瓶灭火器和一瓶红酒。
唉,要是有打火机就好了,放把火就能把人引来,现在也只能借酒消愁了,孟云曦有点不着边际地想。
大不了,就假装倒戈,做个双面卧底,毕竟要从长计议不是吗。
嗯,好女子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