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二）

身边是风雨欲来的呼啸声，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嘶吼叫喊，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她缩在了浴缸里，周围的水逐渐被染红，红的刺目。

意识逐渐消散之际，她痴痴的低笑了起来；

——“如果没有如果，就让她一直在灰暗的地狱里生存好了。”

“为什么还要拉她上来，让她饱受痛苦呢？”

……

鸣声由远及近，混乱的嘈杂一片，无数的人走过抬起了林祧月纤细的手臂，上面的伤口流血速度已经变得很慢，水流已经被染成了粉红色，顺着下水道往下淌。

江沭垂下眉眼，眼尾有干涸了的泪迹。旁边的人支开了他，让他不要堵在这里。

“她这样，是你所想看见的吗？”耳畔的话语涩且冷，江沭颤了颤身子，没有看向路遇言，只是微微的撇开了头，一言不发。

“我只知道……”

过了很久，等救护车的声音都逐渐消散了，他抬起头，神色恍惚，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我不能让她去死。”

“……”

“你以后会明白的。”

叹气声几乎听不见了，也没有传到江沭的耳里。他只是愣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她只觉得有无数双手掐着她的喉咙，她想逃离；却分寸不可挣脱……窒息感比意识更占上风，来不及思考，她已经陷入了无止的深渊……

“割的不是很深，病人四肢脱力，意识模糊。只是流血过多，发现时间太晚。贫血太严重，需要后期好好调节治理。现在还处于休克状态，苏醒可能要明天。留院观察几天即可出院。”

医生公式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江沭几乎麻木的听着，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祧月……”江沭的声音很轻，慢慢的走进了病房，他唤着，好像希望就此得到回应。

“你很痛苦，我知道的。”

他的眼眶逐渐湿润，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祧月，哽咽的发出了泣音：“求你……别放弃自己。”

脑海中无数个场景浮现，全部都是她被虐待，被暴打，浑身是伤精神恍惚的图片。他猛的一抖，瞳孔放大，里面全是恐慌和挣扎。

——“你让她拿什么去维持？”

——“她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你不能这么自私。”

江沭抱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绝于耳的劝告淹没了整个神经，他重重的喘了口气，为自己的私心感到痛苦和斥责

如果她真的不想活了呢？

你真的要顾己的去挽留去让她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