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顾昀搂着长庚，俩人暧昧地低笑耳语。

　　绿荷用扇子掩面，笑着对身边姐妹说：“这小侯爷改了口味，眼里可就没有我们姑娘们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顾小侯爷和新欢小情郎一起逛青楼的消息传的大街小巷都是。

　　传说，顾小侯爷英雄救美不成，反当了回美人，被少年英雄所救。那少年风姿特秀，天质自然，小侯爷一见倾心，当下就把人拐回了侯府。

　　“这侯爷皮得没边儿，也就新鲜几天吧。”

　　“哼，他顾昀能来真的，就冲他性顾，他也不敢。”说这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平平，神色却不可一世。

　　他攥住坐在他腿上的姑娘的手，摩挲两下，色眯眯地笑着：“姑娘细皮嫩肉，身子软得很，不比糙实爷们摸起来舒服。”

　　“哎呀，我的爷，您可慎言。”绿荷赶忙走过来，给这人倒了杯酒：“王公子，小侯爷很宝贝小公子。祸从口出啊。”

　　“怎么，我还怕他顾昀。”王公子把身上姑娘一推，扯过绿荷，揽着她的腰，“你是不知道这京城，谁最配的上‘金贵’二字？”

　　绿荷讨好地笑着：“王公子，您父亲管着天下银钱，谁能和您比啊。”

　　此人是户部尚书之子王士轩。

　　她伸手把王士轩的手轻轻从身上开，笑着把他推到座位上。而后倾身在他耳边说：“顾小侯爷为了心上人，要退了柳家姑娘的婚约。”

　　“当真？”王士轩脱口问道。

　　“这还有假，给楼里送菜的刘瘸子，也给侯府跑腿。他听侯府王管家说的。叹息什么小侯爷要反了天，就是要退婚。给前线的家书都发出去了。”

　　绿荷说的有鼻子有眼，王士轩信了七八分。

　　他心中冷笑一声：顾昀你凡是都要压我一头，如今你倒是让了一回。

　　二楼厢房内，顾昀和长庚对坐。四下无人，顾小侯爷一杯一杯给自己倒着酒。

　　“这酒够烈么？我让绿荷专门给你寻来的。”

　　长庚垂眸看着杯中酒，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是塞外的酒。

　　他想起来第一次喝这酒，还是义父到江南寻他，说他长大了，邀他一起尝。

　　心上人是眼前人，眼前人非记忆中的人。

　　长庚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辣在嗓子里，苦在心头。

　　顾昀觑着他的神色，为他夹了一筷子菜。

　　“这是江南小吃，你尝尝。”

　　又是试探。

　　长庚一把抓住顾昀拿筷子的手，力道不大。

　　顾昀眉毛一挑，笑问：“怎么，不喜。”

　　“跟师傅在江南呆过，吃的惯。”长庚盯着顾昀的眸，继续道，“去过北蛮，看过北大营。”

　　顾昀抽出手，放下筷子：“跑得还挺远，怎么还出过海不成。”

　　一句话，炸得长庚识海沸腾。

　　怎么，大梁装不下你，你还要游到西洋去？

　　记忆中愤怒的容颜和眼前的人重合，长庚不禁唤出一声：“义父。”

　　顾昀眼角狠狠跳了下，又是“义父”。

　　他想训斥长庚，自己这般少年郎，哪就做了你爹了。

　　刚要开口，对上长庚的视线，发现眼前人，看他的目光过于火热，又有些飘忽，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他心里顿时又不舒服起来。

　　“看什么看，能看出花来？”

　　长庚回神，收回视线，袖中手蜷了蜷，道了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