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三考虑之下,徐茂决定来个一箭双雕。
“好,本王且去一试。不过,今日若为先生开出一条路来,不知先生可否赏脸到本王府上喝个茶?”
徐平自是知道他的意图,并不诧异他借机相邀,点头微揖道:“却之不恭。”
于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成王殿下,居然真的纡尊降贵,撸起袖子,带着钟瑞,和许嘉、文刑一起在烂泥地里把树干一点点往路边挪。
傅容扒开车帘偷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有多幸灾乐祸。
徐晋直挺地站在马车一侧,手背在后面,思绪纷乱。
“哎呀,想不到成王竟也是如此地爱民如子,”徐平故作阴阳怪气,“肃王殿下怎么不去帮帮忙?”
徐晋从不与人周旋,冷冷驳道:“你不也站在这没动?”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文人,你可是武将,这活儿我想干也干不来。浓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傅容没想到这个小跟班能这么损,先忽悠了成王当驴拉磨,现在又想把徐晋坑进去,还假装自己一介书生有心无力,敢情之前那些黑衣人都是自己抹了脖子死的?
损归损,他们可是一个阵营的。她极力控制着笑意,随声附会道:“对对对,先生说得都对。”
徐晋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心中怒火更盛,他意欲上前当着傅容的面问个一清二楚,却被徐平拦住。
两人早就互相看不对眼,这下哪里还忍得住,没预兆地就打了起来。
距离太近躲闪不及,徐平一掌便将徐晋推开,但同时自己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差点撞上马车,顺手拔了文刑落在车座前的佩剑。
徐晋踉跄向后几步,从袖中抽出一把扇子,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开关一触,立即弹出寸把长的利刃,退可收进可展,灵活非常,与之交锋,犹如对上短刀。
徐平长剑一挑,划过徐晋面门,险些擦到皮肤;徐晋趁他下防虚空将手中扇子送出,徐平立刻收了剑来挡,那扇子弹飞后又被徐晋接住。
傅容听到声音不对赶紧跑出来,结果看到他俩你来我往,打得正激烈,急得跳脚大喊:“你们别打了!”
徐平一时分神,脖子被扇角蹭到,拉出条血痕,傅容见状赶忙冲到中间把两人阻隔开。
“刚才你们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
她身体挡在徐平前面,正对着徐晋问道,浑然不觉这起因正是自己。
徐晋并不解释,只是反问道:“傅容,我问你,昨夜子时,你人在何处?”
傅容心叫不好,难不成被他认出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好像没有证据,抵死不认罢也。
“大、大半夜的还能在哪,当然在家里睡觉啊!”
话音刚落,徐平从后将她手臂挽起,并添了一句:“我作证,我当时就在边儿上。”
知道徐平是为了帮她,顺便圆了“夫人”的谎,傅容也不客气,十分配合地揽上徐平的腰,语气娇羞道:“讨厌,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去啦~”
徐平搂着傅容入怀,还不忘欣赏徐晋脸上的表情,真真精彩万分,妙不可言,以至于文刑在旁喊了好几声他也没有听见。
“公子,公子?公子!”
“什么事儿,着急忙慌的。”
徐平这才侧过头看他,却不想文刑此时十分狼狈,泥水顺着衣服上的纹路往下滴着,俨然成了半个泥人。
“是……路通了。”
文刑低着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徐平怀里的傅容身上,大约知道自己打扰了公子的好时候,连答话都磕磕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