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就是你们的房间,记住,在这掬水小筑之内,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问的别问。”
文刑将二人带到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嘱咐了些该注意的事情就走了。
虽然他戴着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单从声音便可听出他讲话时一定是一脸黑线,严肃得紧。
兰香扒在门框上,确定他走得远了,才松了一口气,埋怨道:“这文先生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讨人喜欢。”
傅容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能像以前在家里那样自由翻墙了,还要整天与书为伴,连叹几声:“惨了惨了,以后这日子惨了。”
第二天,傅容就被安排到书房干些杂活儿。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无非是研研磨、摆摆书,该打扫的地方自有专门的下人。
徐平平时酷爱钻研古籍,而这些书傅容是一点都看不进去的,搞得她越发无聊。
没人的时候,傅容就歪着身子倚在书案上,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捏着墨锭在砚台上随意画着圈圈,心里开始盘算去西山的事情。
忽然,书房里暗了几度。虽然没听着脚步声,但傅容一下就猜出这一定是有人在门口挡住了光线,身子立马就站直了。
徐平看她装得有模有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心想:“你倒是机灵。”
“先生,这个墨都磨好了,你看看。”
傅容略显心虚,不知道自己刚才懒懒散散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看到。
徐平越过她去看砚台里的墨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边缘的地方还渗出些墨渣,一看就是磨得太久忘了加水。
“嗯,不错。一早晨的时间磨成这样,真是难为你了。”
徐平苦笑不已,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的话。
文刑站在一旁盯着那砚台,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要是其他人干的,恐怕这会儿已经被他拎着扔出小筑了。
偏傅容心里还美滋滋的,自己就瞎干干,没想到就被夸了,这不是天纵奇才嘛。
徐平硬着头皮用毛笔蘸了些墨渣子准备写字,正寻思该如何下笔、会不会写不出来,好巧不巧地没找到纸。
傅容反应极快,还没等他问,立即一脸自责道:“呀!这宣纸怎么没了?我作为先生的书童,我应该义不容辞去给你买宣纸!”
“不必了,文刑,库房里还有些宣纸,你去取来。”
这么好的出溜机会傅容才不会轻易放过,赶紧拦住文刑,皱起眉头,十分懂行地对徐平说:“库房的多不新鲜,我去给你买新鲜的。”
“也罢,文刑,给她些银两,让她去吧。”
徐平自然知道她的意图,也真怕她憋坏了,只好佯装自己很想用“新鲜的”宣纸。
“不不不,不用了,我有银子。”
傅容如蒙大赦,撒了欢往外就跑。
“这宣纸又不是烤鸭,还有新鲜的?”
文刑总感觉浑身不得劲儿,傅容明显在胡扯,可公子怎么还顺着她,难道竟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徐平一不小心露出了看傻逼一样的眼神,没有和他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她想去就让她去嘛。对了,赶紧去取些水来。”
上好的端砚并不易得,加点水再重新研磨说不定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