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秦渊转过头去时，才瞧见白晏衍已经睡熟了。

少女睡着了的时候，完全没有攻击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秦渊轻轻抚过少女的眉毛，随即又放了手。

车内烧着热炉，所以并不显得如何凉。

秦渊就坐在少女身旁，打量着少女的睡颜。只有此刻，他才能肆无忌惮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掀开帘子开，已经快到了，城的轮廓在一点点地变淡，山的颜色涂抹在了周围。

“少爷，到了。”秦渊看着少女睡得正香，有些不忍心打扰。

哪知她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几个时辰了？”

“都到了。”

“噢。”我觉得胳膊有些酸，伸着懒腰，下了马车。

秋日里，风一吹，芦花荡便泛起波澜，芦苇齐齐地散开来。

“来这儿做什么？”秦渊给了我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我便自顾自向前走。

拨开芦苇，有一方浅浅的湖泊，清澈的可以窥见石子。

我躺了下来，听到水花激荡的声音，或许还有几条鱼？

在这里，倒是安静地很多。

我随手拨弄着芦苇，看着天色变暗。

便是这样的光景，也弥足珍贵。

天上突然出现了绿色的荧光，“萤火虫！”

我跳起来，想要捉住一只。

这些小东西狡猾的很，明明暗暗，我碰了一鼻子灰。

倒是秦渊不慌不忙，“抓住了！”我凑过去看，小小的一团，荧光闪闪，我瞧着欢喜。

我从未见过萤火虫，虽是在京城，有些稀奇的我真闻所未闻。

但现在有了，“你哪儿找的这么个地儿？”

“你开心就好。”秦渊背对手，想要故作姿态，我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月牙儿弯弯，倒映在湖泊上，宛若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

“走吧，回家了。”我叼着芦苇，把秦渊拉起来，我们走向马车。

小六子不见踪影，秦渊有些骂骂咧咧，“这小子，又滚哪里厮混去了。”

我毫不在意，“那就你来驾车？”

我要登山马车之际，耳边忽地头发撩起，我看着插在马车上的针，暗暗心惊。

针头已经淬了毒，也是我命大，刚好躲了过去。

秦渊变得有些慌张起来，“上马车 快！”

我不会武功，对眼前的事情束手无策，不停地有暗器从暗处窜了上来，秦渊没说话，但我心慌的厉害。

无法，只能拼死一博。

车内的暖香还在烧着，一根，半根，声音停歇了。

“秦渊！”马扬起前蹄，受惊倒下。

“咳咳咳。”我只看见了秦渊的衣角，白日里才风流奕奕的少年，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了生气。

天色彻底暗沉了，这片土地上，没有生气，没有光。

我强按住内心的恐惧，先把秦渊身上的毒针拔了出来，我不通药理，也无法为他如何。

我能做的只有找到些干枯的柴木，火星子窜了起来，我觉得身上逐渐暖和起来。

我抱住秦渊，秦渊的体温有些冷，我只能靠着火堆再近一点。

祈祷爹娘早日发现我，要不然秦渊这混蛋要没命了。

也不知秦渊这厮，哪里找的这么各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我只觉得有些冷，好冷，我双手双脚不受控制地打起了颤，我摸了摸秦渊的体温，冷的和冰块一样，探探呼吸，还活着。

活着就好，我把身上披的披风，扔进了火中，期望能够暖和一些。

“阿爹，阿娘。”我咕咕叨叨，“先生。”

我应该能够活着回去的罢，我还要去上先生的课，我可不能死。

想到这儿，我又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