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学校教学楼附近栽种的大片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树,发出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哈,我逮住你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耳畔想起,黏黏糊糊听不大清楚,似乎有夏天的冰镇汽水向上翻涌,咕噜咕噜冒泡。
溢满一圈渍迹,流淌进手心里,身体的每个毛孔里,痒痒的。
她站住了脚步,望向那个声音来处。
赫然一个大男孩弯身蹲在地上,松松垮垮的书包,似乎并没有多少书,随意地搭在肩膀上。
侧脸白皙如玉,手指纤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抚琴似的,那般专注认真。时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溢满,如明亮的月余晖仍足。
楚楚似乎望得出了神,耳畔的风声吹来了男孩子的欢声笑语。她久久地立在那里,心口躁动。
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如果是自己的就好了。她小心翼翼地偷看。
天色似乎更晚了,晚霞洒了天空一身,仍留恋地呆在它的身边,贪恋余温,久久不肯离去。
星光明亮,如一颗颗宝石,珍贵得像两个人的友谊坚不可摧。
转念之间,楚楚又被几声高声呼唤声叫去了。
她醒了醒神,拉紧书包袋,脚下飞快地跑出去。
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黑暗的小路口被城市上方的灯照亮,灯火通红一片。
前方一团乱麻似的黑影来回撺掇,个头看起来很高。三四五个人似乎商量着什么,堵在学校的门口。
她停顿了片刻,走近了,靠近灯源处,白亮的灯光打在那群人脸上,都是年轻且熟悉的面孔。
“你们几个不回家,在这干嘛呢!”大爷一声吆喝,正询问是哪个年级,哪个班主任,又发现来了个人,正是楚楚,推了推老花镜,语重心长道,“天这么晚,该回家了,妈妈担心你们啊...”
老人最爱啰嗦,子诺旁边的男生不屑地冷哼一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完全无视,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子球长话短说,十分耐心解释道:“学校有些事情晚了,现在就准备回去了,给你添麻烦了。”
“嗨,你们还没走!”楚楚打了声招呼,道了几句话,灰溜溜地离开。
“卧槽,让她跑了。”
“蠢死了。”
大家应付完老头,追出去了。
“哎呦呦...”
一声惨叫,把楚楚吓坏了,站在那不敢走了,小声试问:“你...你没事吧?”
“痛...痛死了...”
楚楚不敢上前,只两眼无辜地看向他。这条小路光线很暗,不过是离家最近的一条路。
楚楚翻了翻包,找到了一枚创口贴:“给。伤的严不严重?”
男神抬头,借着微弱的光芒,男生的脸色十分黑沉,眸子比黑曜石还闪烁,似乎有寒光四射。
楚楚愣怔了一下,还是递出创口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夺过他的胳膊,不管他接不接受贴了上去。
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草香,很安心。
“喂!你们干嘛呢!”拿手电筒走过来一位巡逻的警卫,灯光照在二人的脸上。
“啊?!”楚楚瞪大了眸子,张口结舌。
忽然看向男生,那熟悉的脸庞——不就是他吗?韩高。
带着疑问,被韩高拉着胳膊,黑暗里往不知道的方向飞速地跑了约有几十米开外。
楚楚跟着跑,带飞了似的,二人以相互配合的速度奔跑。各怀心事,隐约的心口悸动不安,又隐隐一丝欣喜。
手掌温厚,多么不切实际的触感。
楚楚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底的情绪翻涌,似一块糖落在她心里,水滴般漾开。
奔跑中来不及想太多,因为锻炼少,跑了没有多远的距离,楚楚的胸脯起伏很大,嘴边不停呼出哈气。却还是心甘情愿,没由来地被他牵着跑。一点声音不敢发出,话不知从何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