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本质

“来做个交易吧，世界。”九月酒西这样说着，笑的纯真无邪。

九月酒西的周身没有任何变化，宁致的夜色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九月酒西没有气馁，因为他知道世界在听，他和世界都知道，世界好不容易逼他松口，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是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九月酒西不想放弃，世界也不想逼急了九月酒西，仅仅只是放弃倒还好，逼急了九月酒西，世界还可不可以好好发展就另说了，再严重一点，以九月酒西所代表着的现实想要对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世界完全没有办法。

“世界，我有我想做的事情，而你则需要依靠我现实的本质，以此来使你进行升格。”

“做这场交易完全可以让我们之间互惠互利……”

九月酒西垂下眼帘，他不信世界不动心，机会难得，错过了这一次，就不可能会有下一次。

果然，在九月酒西打算切断替命珠的时间传送时，世界都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世界……被定格了。

九月酒西目光微闪，想要定格住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可是很困难的，看来世界为了［现实］付出了很多啊……这就好办了。

九月酒西面前出现了一本书，书页无风自动的缓缓摊开，浮出一行字。

【我希望能借助你现实的本质来以此升格。】

“正好，我也需要里的帮助。但首先你还得告诉我……小鸟游默。”

九月酒西话音刚落，出场自带荧光的书页仿佛黯淡一瞬，迟迟没有浮现出下一行字，过了会儿才像认命一般。

【小鸟游默是作为现实融合的节点存在的。】

看着这行字，九月酒西气笑了：“这么说，小鸟游默死了还被你拉去做了颗钉子，你够可以啊，世界。”

【小鸟游默本身就是作为与现实融合的节点存在的，所以……】

“够了！”九月酒西青筋暴起，红宝石的眼睛仿佛燃着熊熊烈火，深渊一般的黑暗尽数散开，“你就告诉我，小鸟游默他还存不存在。”

好像害怕九月酒西一个暴起烧了它，这次的书回复的极快。

【还存在。】

看到这个回答，九月酒西虽然还是愤怒无比，但心中却是害怕、自责的。

归根结底小鸟游默之所以会成为那所谓的节点还是因为他。

“就差一点，就这么一点……”他差点就要失去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世界，假如我主动融合，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现实融合的节点？”九月酒西沙哑着声说，心中苦涩的紧。

告诉他吧……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他的自作孽？

【不是，与现实融合必须要有一个节点，这样才能稳固世界。】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九月酒西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世界只是寻找着能让祂升格的办法，而他……就是亲手造成现在这种后果的罪魁祸首。

像这种新生的世界也只会趋于本能地遵循利于世界本身的发展走向。

说到底，就是一个傻白甜。

“是我还心存侥幸……”自以为只要不与世界融合就可以回去。

“也是我不够强大……”自以为赢得过世界，却算计不过人心。

“事事都依靠着他……”自以为异能力能够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他，九月酒西，终不过只是一个作茧自缚，脆弱不堪之人罢了。

“世界，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九月酒西直起身，将手放在书上。

“由我来代替小鸟游默成为现实与世界融合的节点，而你……把我作为现实的身份给小鸟游默，然后把他送去我的世界……重新开始。”

这样他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仅作为现实本质的他失去了现实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个“黑户”。

“不要拒绝我，世界。”九月酒西轻轻的说道：“要知道你是这场交易的最大受益者啊。”

“我作为［现实的本质］可以相助你升格，而且我猜小鸟游默原本是不存在的人吧？”

九月酒西了然的勾唇，“小鸟游默是你让我融合入世界的节点……沾染了你的力量的他如果到现实的世界中去，也有助于你更快的升格吧。”

而且……小鸟游默也可以作为现实来存在吧？这是九月酒西的私心，他希望他的小鸟游默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就请把一无所有的他最独一无二的身份拿走吧。

精致漂亮的木偶先生愿意以此赎罪，为他的信仰奉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再将名为“世界”的绳索亲手绑缚于身上，心甘情愿的走上命中注定的道路。

……

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孩旁边一颗红中带银的珠子微微闪烁以后时空一阵交错扭曲就出现了位身着暗赤色作战常服，身披同色斗篷的清隽少年。

正是与世界完成交易的九月酒西。

“果然……”九月酒西伸手按在女孩的脖颈上，“世界不仅做了手脚，还让这孩子假死亡。”

不然……如果是那场爆炸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活着。

九月酒西的周身拂过一阵轻风，郁郁葱葱的树叶簌簌地落下，欢悦的很。

“别以为我会轻拿轻放。”逼得他做到那种地步，还真是可以啊，世界。

刚做了场交易的九月酒西和世界的关系还算和谐，说到底世界只是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发展走向而已。

“世界，记得帮忙把她安置了。”

九月酒西站起身，浑身亮起银白色的光晕，并且整个人也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异能力『破碎的时光』。”

他怪不了世界，这本身就没有错；他也做不到为作之助放弃所有，说到底他喜欢的只是那双与那个人最后神情相像的眼睛而已，九月酒西只是失去了光，失去了信仰的人偶先生而已。

华丽的大堂内早就血流成河了，黄昏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在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身上打上了一层阴影。

“去成为救人的一方吧，既然两边都一样，不如做一个好人。”

九月酒西借助异能力出现在了两人看不见的角落处，就听到了织田作之助说了这么一段话，决定暂时不出现。

“救济弱小，保护孤儿。”

“正义与邪恶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选择正义，至少还好一点。”

“你怎么……知道。”太宰治这么说道。

“当然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织田作之助似乎已经撑不住了，沉默了好久，正当九月酒西准备走出来时，有听到织田作之助轻轻地说。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别轻易放弃。”

九月酒西走出了阴影，与面露诧异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对上了眼。

九月酒西唇角还挂着一行血迹，目光移向了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太宰治，走到织田作之助身边蹲下道：“这种祸害遗千年的家伙还是你镇着吧。”

“九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

“出差了……”九月酒西握住了织田作之助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你们这种当父亲的，这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九月酒西看向了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织田作之助的太宰治，心累的说道：“放开，太宰。”

“你一直这样抱着，我还怎么救作之助？有什么事后再说。”

“等等，九月……”织田作之助挣扎着起身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九月酒西一把按住了织田作之助就发动了异能力，他可不想浪费时间，时间就是生命。

“作之助啊……千万别和那个老头子学什么临死赠言了。”

“明明都抛下年岁稚幼的孩童奔向死亡，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皆好。”

“等等！”九月酒西刚结束异能力发动就被织田作之助攥住了手腕。

九月酒西措不及防的就与湛蓝色的眼眸对视，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激动。

“孩子们还活着！！”

“……没。”九月酒西避开了织田作之助的眼眸，轻声的说道：“只救下了一个，叫咲乐的孩子。”

九月酒西感觉到原本紧紧攥着的手松了松，“……抱歉。”我只是喜欢你的眼睛，所以……那时的我不可能放弃一直坚持的……

“没关系的……”织田作之助慢慢地收回了手，露出了一抹强颜欢笑：“我还要谢谢你，九月……要不是你给我的那些珠子，我还……”

“作之助……”九月酒西慢慢的站起身，紫罗兰色的碎发遮挡住了红宝石的眼睛，“活着吧……”

“不一定杀人了以后就写不出好的小说了……文学作品不就是以各种视角写出作者当时的心情，心路历程吗？”

“而且……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你还有咲乐……还有不省心的太宰治啊……”

“实在不行……你就再写一本新的作品来记录你和那些孩子们，毕竟除了你和咲乐……也没有人会记得在这座城市里默默死去的孩子……”

“用写书来纪念……孩子们吗？”

“……嗯，用写书的方式来纪念你与孩子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所以求你了作之助……活下去吧，不管怎样都活下去好么？

别学那个老头子，好不好？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九月酒西，又看了看太宰治，笑了。

“好，我会试试的。”

织田作之助选择留在这个世界上，用他的方式纪念追忆那些孩子们。

“太宰，你先暂时不要去和作之助接触，作之助之前伤的太重了，我没有把握加速时间不会加速死亡，所以我就回溯了他的时间。”

“横滨有一个偏向于白道的灰色势力叫做［武装侦探社］，社里有一个社员叫［与谢野晶子］，她有着珍贵的治愈系异能力，只有那个人可以救回那种状态的作之助。”

“作之助的履历已经被洗白了，至于你的……我就没有办法了。”九月酒西又掏出了一串钥匙和一张不记名黑卡交给太宰治。

“这是不记名房屋的钥匙，地址就刻在钥匙面上，咲乐被安置在了离这最近的房屋，你自己找吧。”九月酒西叹了一口气的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尽量躲躲吧。”

目送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消失在这个黄昏之中，九月酒西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首领，我……”

“九月君，我想我已经大致猜测出了你做了些什么，你能过来办公室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