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 Chapter 18

余初晞是在关九海的陪同下再次来到警局的，只是这次，她是来做创伤后心理辅导的。尚九熙在警局门口等着他们，见到余初晞首先往她的脖子上看，

尚九熙“呦，老妹儿，伤好得差不多了。”

尚九熙和关九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尚九熙“诶？你哥呢？”

余初晞摇头，

余初晞“不知道，出门了。”

李鹤东昨天下午走的，一晚上也没回来，到现在了还没回来。

这事儿尚九熙没往心里装，伸手揽过余初晞的肩就往里走，“

尚九熙我跟你说，这个心理咨询师不光是心理咨询师，他还是个化学专家，贼厉害。周九良，他也学过心理学，跟这位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余初晞觉得尚九熙哪儿哪儿都挺好，就是这个嘴啊，实在是太碎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在尚碎嘴的带领下到了咨询室门口，余初晞抢在尚九熙之前敲了门，在听到里面的应答声之后立马开门溜了进去。

关上门之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余初晞带着满意的微笑转过头，正好和正在浇花的张云雷对视。

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张云雷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正一点一点快起来。

张云雷“你是……余初晞？”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

余初晞“您好。呃……我怎么称呼您？”

张云雷放下手中的水壶，边拿出纸巾擦手边转身走向办公桌，低敛的眉目里似乎藏了许多情绪，

张云雷“我姓张。”

张云雷早已经在张九龄他们那里了解了余初晞的个人信息，本来还觉得这小姑娘被一个没有亲缘的哥哥带大是件很离谱的事，现在他见到她，反而觉得合理了。

心理治疗师张云雷，曾经也是一位需要心理干预的创伤后心理疾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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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

记者现在我们所在的就是N市银行门口。可以看到我们的特警已经抵达现场。据本台记者了解，目前银行内有人质近30人，其中包括一位年仅十岁的孩子……”

记者“本次恐怖事件产生了巨大的恶劣影响……”

记者“谈判专家正在与歹徒进行谈判……”

辫着长生辫儿的小男孩儿并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他只能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抱着头蹲在地上。妈妈拉着他的手里都是汗，让他觉得不舒服，可是他不敢动。

第一声枪响发生在一个银行职工企图越窗之后。

小男孩儿就蹲在离窗户最近的地方，职工胸口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流到了男孩的凉鞋里，浸泡了他的整个小脚。

人群里尖叫声四起，小男孩儿不敢叫，他只是转过头把目光看向身边一直很安静的阿姨身上。阿姨穿了白色的西装，长得很好看，头发又黑又长，好漂亮。他看见阿姨站了起来，他这才发现阿姨的西装裤上沾了不知道从哪里蹭的灰。

柏寒“我是柏寒。”

女人举着手缓缓站起来。

张云雷“柏寒。”

小男孩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原来阿姨的名字也很好听。

柏寒“我是B.D的刑事律师柏寒。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我，把他们放了。”

几个罪犯像是商量了什么，最后朝柏寒点点头，

某罪犯“我们不打算活着出去，但是看在你是B.D高层的份上，你选一个吧，这些人里可以活一个。”

柏寒一双不同于寻常女孩子的英气的眉皱起来，她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看着他们祈求的眼神，直到最后把目光落在身边的小男孩儿身上。这是全场唯一一个孩子，他看起来很瘦，长相很秀气，长大后应该会很好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太多害怕的情绪，只是看着她。

柏寒指了指小男孩儿，

柏寒“我选他。”

柏寒说完，她看到小男孩儿的母亲流着泪点头，默默松开了一直攥着男孩的手。

几个蒙面的罪犯过来拉小男孩的胳膊，却被柏寒上前一步挡开。

柏寒“我把他从窗户送出去。”

柏寒抱起小男孩儿的一刹那，小男孩儿亲眼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原来他们要选的不是谁可以活着，而是谁第一个死。

张云雷如今再回忆起这件事，大脑中的镜头落在了被扔出窗外的一瞬间，那位漂亮阿姨的瞳孔猛地缩起，她为他挡了一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他送离了地狱。

屋外的特警第一时间将张云雷抱走，随后张云雷面前就只剩下一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