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 Chapter 04

秦霄贤从台上走下来，边走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

嘶，真是有点那个斯文败类的感觉。

秦霄贤诶，哥儿几个，怎么样？

秦霄贤说着，把手肘搭在余初晞的肩膀上，被余初晞嫌弃地打掉了。

余初晞勉勉强强吧。

秦霄贤一副想反驳又无奈地住了口的样子。

最后只是瘪着嘴叹了口气。

秦霄贤行吧，我继续努力。

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又喝又蹦，一直到凌晨才散了伙。

郭麒麟还要看店。秦霄贤作为四个人里唯一有车的，他的保姆车担当起了送三个酒鬼回家的角色。

余初晞嘿你别说，这保姆车坐着是挺舒服。

秦霄贤那是，回头哥哥送你一辆。

余初晞看了他一眼。秦霄贤嘚瑟嗖嗖的样子逗得她一直笑。

余初晞少爷，钱不带这么烧的。

王九龙你怎么不说送我一辆呢？

张九龄哪怕送我俩一辆呢？

秦霄贤冲俩老爷们儿摇摇头。

秦霄贤钱要花在刀刃上。

什么是刀刃？

自然喜欢的人才是刀刃。

余初晞到了家，朝几个人挥挥手下了车。

余初晞小院的门只是虚掩着，没有上门闩，门灯也发着昏暗而幽黄的灯光。

余初晞推开门，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正房住的是李鹤东，灯火通明的。

余初晞走到李鹤东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框。

余初晞东哥，还没睡啊？

李鹤东听到余初晞的声音，终于放下心来，把手里夹着的烟灭在烟灰缸里。

李鹤东这就睡了。

余初晞嗯……那哥晚安。

李鹤东回了一句闷闷的“嗯”。

他这个人是不会说“晚安”这种话的。

余初晞从小跟着李鹤东长大，她不太记得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甚至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曾有过父母。

没办法，她记事确实晚了些。

余初晞只记得，从小学开始，李鹤东就养起了她，而且从没亏待过她，当时李鹤东也没成年，却养了个孩子。别的小孩儿有的余初晞也肯定会有。虽然小学时候李鹤东这个人只会买美羊羊，圣诞礼物也总是忘记塞到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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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阳让余初晞在空调房里也觉得热。

大早上的，张九南和关九海就在院子里光着膀子啃西瓜了。

敞开的大门外不时跑过两个小孩儿，跑到门口忽然就停下来，盯着关九海身上的过肩龙看一会儿，然后又像逃命似的跑走了。

高跟鞋和地板相碰的“咔哒”声把余初晞从空调房里吸引地探出头去。

穿着吊带裙的女人站在院子里，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余初晞感觉自己好像在屋里都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张九南你咋来了？东哥出去了，不在。

女人摇了摇手里装得满鼓鼓的保鲜袋。

邵婷来给你们送点饺子。头伏饺子二伏面嘛。

余初晞从屋里探出头来，和女人招了招手。

余初晞邵婷姐。

邵婷晞晞在啊，正好，让你哥中午回来给你煮饺子吃。我把饺子冻冰箱里了。

余初晞谢谢姐。

邵婷对余初晞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邵婷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余初晞从小就这么觉得。但是余初晞也知道，邵婷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余初晞知道的有关女人的那些事儿，全都是邵婷教的。

李鹤东曾经语重心长地跟余初晞说，邵婷人不错，但不要什么都跟她学。这话余初晞小时候不太懂，长大了才慢慢懂了。

邵婷是个小姐。

但不是所有的妓女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老师都是好人。这事儿在初中数学老师把手伸进她的裙底时，余初晞就知道了。

余初晞姐中午一起吃吧？

邵婷不了，我还有事儿。

邵婷对余初晞是很好的，但也总有着那么一点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