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血,都是血。
无尽的血,不断地从自己的口中涌出,一直流淌,一直流淌……
她又从梦中惊醒了。
她终于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她终于知道,她的心疾是怎么来的。
太医都查不到的病因,原是因为,那彻骨的痛,从前世到今生,镌刻在灵魂中。
毒发的痛,临死的痛,爱傅恒的痛,恨傅恒的痛,全都跟来了。
还跟来做什么!
不是说好了,不爱了么?
喜塔腊尔晴,别爱了。
永远都不要,再爱上他了。
“小姐、小姐……”杜鹃摇了她好几下,才将她摇醒,“小姐,您怎么哭了?”
她向面上抹去,指尖沾满湿冷。
泪满枕巾。
……
皇上微服私访,纳兰府上下都要恭迎,皇上让宁琇和尔晴单独跟着,走到花园,进入亭子歇歇脚。
纳兰府很有钱。
纳兰府的奢华,不是富丽堂皇金光俗气,而是处处巧妙独到的设计,勾勒出雅致的书香气息,别具匠心。
名副其实的地灵。乾隆微微点头。
圣心难测,随侍的两人也猜不准他是不是对纳兰府不满。
乾隆转过头来看兄妹俩,一个随遇而安,看似平庸,实则通透,一个聪慧而不冒进,勇敢果断,人杰,也名副其实。
都是聪明人,乾隆也不兜圈子:“西湖酒肆,刺客要刺杀的人,是朕。”
宁琇不明所以,尔晴拉着他一起,俯首贴地。
那天他不现身,也不让内廷高手出来帮忙,她以为是因为御驾私访,行踪需保密,大家明眼人把话往肚子里吞,不该说的话都别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今日又自己跑来,说起这件事,尔晴心中不安,等他再开口,道明来意。
乾隆果然又道:“起来吧,朕又不是来问罪的。那日救驾的少年,朕查过,是宁琇你的贴身侍从,一个护卫,能有这样的身手,着实不凡,朕想让他进宫当侍卫,授蓝翎,宁琇,你可愿割爱?”
宁琇侧首看向尔晴,救驾之事,他可一点都不知情,她什么时候玩了这么大一出?
尔晴答道:“皇上,福康只不过学了些粗鄙功夫,那日阴差阳错地救了圣驾,是他的福气。福康是奴才请回来的护卫,而非签了奴籍到纳兰府,他的去留全凭他的意愿,我们也并不能自作主张。”
“朕明白了,朕会亲自问他。”乾隆点头,“说来那日救驾,你也有一份功劳,若不是你,我们也不能生擒刺客,追查他们的行踪。尔晴,你想要什么赏赐?”
尔晴抬头探视圣颜,见他不似开玩笑,方斟酌道:“奴才现在暂无所求,若皇上开恩,奴才想将这个恩赐往后挪,来日若奴才遇上不可解的难事,只盼皇上念着今日,施以援手,奴才便感激不尽。”
乾隆微微挑了挑眉,这小丫头够机灵,居然趁机跟他谈起生意来了。
“好,朕这次就依你。”他倒也想看看,她会在什么时候,同他兑现这个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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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