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命百岁

八月，皇后娘娘诊出喜脉，长春宫内一片欢喜。

同时，魏璎珞涉嫌杀害裕太妃，皇后怜惜，在皇上下令捉拿之前，先将她贬去辛者库。

皇上不忍心落了皇后的面子，况且引雷杀人，听着确实荒谬，证据不足，才就此作罢。

这些和舒嫔没什么关系，她染疾在身，这一病就不见好的兆头，太后特允了尔晴进宫照顾，虽然意欢的绿头牌已经撤下，但永寿宫终属后宫之地，太后安排尔晴住到寿康宫，白日去永寿宫侍疾。

于例不合，确是太后开恩了，是以尔晴在寿康宫宫时，也会格外尽心侍奉太后。一个大小姐，粗活自然轮不到她做，也就是做一些糕点、绣品或是烹茶这些小事，哄太后开心罢了，也不会抢了寿康宫宫人们的功劳，进退有度。

太后也确实喜欢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听说皇后孕期胃口不好，还带着尔晴去了长春宫。

尔晴给皇后娘娘泡了茉莉花茶，素白纤细的手优雅地摆弄，一套流程后，清香散出，氤氲的雾水升腾，遮住尔晴的面容，如幻如影，宁静美好。

分茶入杯，槿嬷嬷和明玉分别端给太后和皇后娘娘。

容音品茶后，也觉得入口舒心，茶香与茉莉花香交互融合，甘香不腻，醇厚鲜爽，很合她的喜好，明玉服侍她多年，都未能如此知心知意。若她是个宫女，她一定求太后将她留在长春宫，不过口福难得，人家毕竟是名门之后，家世显赫。

容音遗憾地叹了叹，又询问道：“舒嫔的身子如何了？”

尔晴答她：“已经好多了，谢谢娘娘关心。”

太后看出容音的心思，莞尔道：“哀家跟思柏只会过了，这小丫头真讨人喜欢，哀家想留她在宫里过重阳。”

尔晴忙福身谢恩：“谢太后恩典。”

她不怎么喜欢留在宫里，但能陪意欢过个节，也是好的。

容音顺势，安排明玉同她学习烹茶。

皇后娘娘有孕，富察侍卫比长春宫里的人还要紧张，总是三天两头地往长春宫跑，交代这交代那儿，生怕皇后娘娘出了什么差错。

他知道尔晴进宫了，打听到她除了寿康宫和长寿宫，也不乱走动，才渐渐放下心来。

没想过会在长春宫又见到她。

像噩梦一般。

她……是不是又来害姐姐？

但上次失礼，被姐姐和额娘耳提面命，这次他比自己冷静下来，小声同她说：“我姐姐一定会长命百岁！”

有些警告的意味。

尔晴退开，躲避他带来的压抑后，才抬起头看他。

这个人真怪。

莫非梦里的事，不只是梦，而是他真实经历的？

一个长春宫的宫女，一个偷偷恋慕他的宫女，一个知道他另有心上人也只敢偷偷躲起来的宫女罢了，需要他忌惮什么？

那些梦，还没有做完。她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尔晴暂且收起这些烦乱的思绪，回他一笑：“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自然长命百岁。”

世人都祈求长命百岁。

可长命百岁，就一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