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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坊鬼王邀太子【12】

穿书天官:慕情所至,暖鸢花开

天官同人,不拆官配,纯属虚构,不喜勿喷

连载ing

第十二章:极乐坊鬼王邀太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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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凝视着那红衣少年, 道:“你……”

他是想说些什么的, 然而,现下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边,花城这幅态度又十分暧昧,仿佛认识他,又仿佛不认识他, 谢怜不知他是不是不能在鬼市表露出来与他相识, 有意而为之, 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多谢你,还有....这位姑娘。”

郎千秋道:“何必谢他?这地方就是他开的, 从一开始便不安好心。”

“……”谢怜低声道, “太子殿下,快别说了, 赶紧走吧。”

再呆下去, 还不知道郎千秋要说出什么话来,况且还有事务在身, 谢怜不便多留,他望了花城好几眼, 推着郎千秋就往外走。这时,花城却在他身后道:“且慢。”

闻声, 谢怜又驻足, 回了头。群鬼中有声音道:“城主,不能就这样放走他们呀!”

“此人形迹可疑,力大无穷, 来路恐怕不简单。依我看,该留下来拷问一番。”

“不错,说不准,这是哪边派来的探子,故意到咱们的地界上生事的呢!”

这最后一句,可是扎心了。的确就是来自天界的,不过本意不是生事,只是打算来探探情况。谢怜不确定花城有没有看到之前郎千秋情急之下泄出的那一丝灵光,也没有十足把握他看到了还会放他们走,心稍稍悬起几寸。

花鸢悠悠地道:“公子不把赌注留下来吗?不能说话不算话噢。”

谢怜微微一怔,道:“赌注?”

郎千秋拦在他身前,警惕地道:“你们是不是又想反悔了?”

谢怜却心想:“三郎答应了人的事可不会反悔,大概是有别的意思?”于是,他从郎千秋身后站出来,道:“可是,方才我们赌过,我不是已经赢了吗?”

花鸢道:“方才公子的确是赢了我哥哥,这没错。不过,莫要忘了,你前面还输了一把。”

谢怜愣了愣,道:“可你们城主说过,不要紧,不算数的。”

虽然赌输了就不算,赌赢了才算数,这听起来也是挺厚脸皮,但谢怜还是厚着脸皮问了。花城道:“跟我赌的那几盘,输了当然不算数。我说的,是你在下面赌的第一把。”

谢怜这才想起,原来,花鸢说的是他尝试比小时,掷出了两个六的那一把。

郎千秋沉声道:“我就说他不安好心,没打算这么便宜让我们就这么走。这次我不会再被锁住了。”

听他像是已经准备好了要再打一轮,跃跃欲试了,谢怜连忙拉住他,道:“没事不要紧张,用不着再打。”

那边,花城歪着头,道:“如何?哥哥,你认吗?”

愿赌服输,除了乖乖认,还能如何?于是,谢怜点了点头,道:“我认。”

花城一摊左手,道:“那,就把说好的赌注给我吧。”

……说好的赌注?

踌躇片刻,谢怜把右手伸进左边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半个馒头,有点不能直视地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递出去,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说真的,掏出这半个馒头的时候,谢怜只觉得,这张八百年都没崩过的脸,忽然有点颤颤巍巍地,挂不住。

堂下群鬼早就无话可说、安静围观了。城主第一次下场跟人赌,约定的赌注是个没吃完的馒头,那也就算了,兴许是城主闹着好玩儿。但是城主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找人追讨这半个馒头。没话说,真的没话说。有的鬼甚至禁不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么是这半个馒头里藏着惊天大秘密,要么,就是这人真是城主的亲哥!

花城却是笑吟吟地接过了,将它举起来看了一眼,拿在手里晃了晃,道:“赌注,我收到了。”

看他当真收了,谢怜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那个……冷的。好像,有点硬了。”

花城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如此回答,谢怜没有接话的余地了。

花鸢笑到:“哥,不能独吞啊,介意分我一半不?”

花城斜眼看着她,那眼神分明道,“想得美”。

谢怜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又转过身,往外走去。方才赌坊众鬼给他让道,冲的都是看他第一个上前,是个勇士。这一回给他让道,却都是用又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在看他了。谢怜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众鬼纷纷道:“城主,姑奶奶,接下来去哪儿啊?”

花城懒洋洋地答道:“今天高兴,去极乐坊。”

闻言,大堂内一片欢声沸腾,仿佛逢年过节。谢怜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恰恰见到花城也转了身,手里拿着那半个馒头,抛了一抛,随意低头咬了一口,目光又朝这边投来。

见此一幕,谢怜脚底微微一顿,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是再也不能多呆一刻了,加快步伐,拽着郎千秋飞快地跑了出去。

二人出了赌坊,狂奔好长一段路,路上险些撞倒各色小贩摊子,好容易到了一条稍微僻静一些的小巷,师青玄马上冒了出来,和他们汇合了。师青玄狂摇折扇,扇得他头发乱飞,道:“好险好险,我的妈,刚才真是吓得我脸都白了。”

大概是冲得太急了,谢怜一颗心也在砰砰地跳。郎千秋道:“是啊,风师大人,我觉得你的脸到现在也很白。”

师青玄摸脸笑道:“是吗?哈哈哈哈,这个不是吓的,这个是我天生……咳!咳,千秋,你好歹也是坐镇一方的武神,怎么能这么冲动?这是在他们鬼界的地盘里,万一你被抓住了,身份暴露,传出去就是天界神官乔装改扮潜入鬼市行为诡异破坏三界安宁,我们怎么跟帝君交代?”

郎千秋低头老实认错道:“对不起,我方才是冲动了。”又抬头道,“可是那些赌徒太丧心病狂了,要是让那个男人打开了那个盅,不管赢输结果都不好,要么他女儿倒霉,要么他同行遭殃。我一时生气,就打碎了那个盅。”

师青玄道:“那你也不要就自己直接冲出去嘛。”

郎千秋愣了愣,道:“那风师大人,要怎么办?我不冲出去,也没有别人会冲出去了。”

他问得认真,师青玄有点伤脑筋地用扇子翘了翘自己太阳穴,道:“这……”

谢怜微微一笑,道:“算了。”

郎千秋抬眼看他。谢怜又道:“我想,泰华殿下就算是被抓住了,再怎么拷问,也不会告诉对方自己身份的。不过,为了避免对方从言语的蛛丝马迹中揪出什么线索,殿下今后还是小心为上,不要被抓住的好。”

郎千秋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师青玄道:“不说啦不说啦。哎对了,太子殿下……”

这一声“太子殿下”,谢怜与郎千秋两人同时转头看他,师青玄道:“哦,我叫的是年纪大的这位。”

“……”

谢怜有点郁闷地揉了揉眉心,心道:“年纪大……好吧,是大了点,不过也没有大多少,为何总是说到我就仿佛在说一个老人家?”

师青玄道:“太子殿下,你们两位之前在神武殿有没有打过照面?没打过照面的话,我再给你们彼此介绍一下,这位是永安国的太子殿下郎千秋,坐镇东方的武神。这位是仙乐国的太子殿下谢怜,是收……收……受帝君很大倚重的一位神官。”

他卡壳的那个字,不用说出来谢怜也知道后面本来接的是什么,收破烂嘛!但是话到半截强行改口,连句法有瑕都顾不上了。郎千秋听了,望向谢怜,奇道:“你就是那位飞升了三次的太子殿下?”

看来之前在神武殿上,郎千秋是真的从头睡到尾,连他是谁都没记住。若是换个人,当着谢怜的面说这么一句,必是嘲讽无疑。然而,这话是从郎千秋嘴里说出来的,谢怜完全相信,这孩子当真是仅仅觉得飞升了三次很稀奇而已。他笑眯眯地道:“是呀,就是我了。”

郎千秋道:“方才真是多谢你了!不然……”他想起什么,赶紧低头把自己腰带收了起来,紧紧绑好,一脸心有余悸。他明显并未往仙乐国和永安国之间的渊源上想太多,师青玄也觉得介绍这样差不多就行了,对谢怜道:“殿下,这血雨探花不是认识你吗?方才为何要装出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

郎千秋绑好了腰带,道:“那个真是血雨探花吗?是本尊吗?”

谢怜还未开口,便听师青玄道:“怎么可能是本尊?花城得换了有百多张皮吧,谁都不知道他本尊长什么样。上次我去半月关见到他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肯定是一张假皮啦。假的假的。”

谢怜却一直记着花城在菩荠观里对他说的那句“下次再见之时,我会用我原本的模样来见你的”,心道:“是真的。”

不过,这句当然没有说出来。看到其他人都认定那是一张假皮,只有他知道那是血雨探花的真容,仿佛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小秘密。再转念一想:“三郎这副模样,和之前也没有多大差别,好像就是大了一点、高了一点的样子。这么说的话,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其实差不多也用的是真容了。”莫名又有一些小小的高兴。

那边,师青玄又道:“大家都说花城脾气古怪,看来是真古怪。明明是在给你放水,还要一本正经地假装不认识,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闻言,谢怜一连咳了好几声。果然,谁都看得出来,方才在赌坊里,花城放水了。也难怪,与其说是放水,不如直接说是开闸了。也就郎千秋还看不出来了,皱眉道:“他放水了吗?为什么?”

另外两人拍了拍他的肩,很有默契地选择了不和他多解释,留下郎千秋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花城为什么要给谢怜放水,是不是因为他们认识。二人转过身,走开,谢怜道:“眼下咱们行踪算是暴露了吧,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换皮再来吗?我是不建议换皮,没用了,泰华殿下这么一掌打出去,鬼市接下来应该会加强一轮警戒了。”

师青玄道:“说实话,我想过会暴露,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暴露。”

谢怜叹道:“我懂,我懂。”

师青玄道:“暴露了就暴露了吧。既然暴露了,要不然,你就光明正大地上吧。”

谢怜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叫做“光明正大”。果然,师青玄又道:“眼下要是还想圆谎的话,只能你光明正大去找花城,对他说你这趟是特地来看他的了。他知道你是天界的神官吧?知道的话,你带了几个天界的小弟来,也说得通了。”

谁知,谢怜尚未答话,郎千秋听了,却道:“不行!”

师青玄道:“为什么不行?”

郎千秋认真地道:“仙乐殿下,你是不是认识血雨探花?我听你们这么说的话,你和他算是朋友吧。”

谢怜点点头。

郎千秋道:“那当然不行了。虽然我觉得这鬼王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给你放水,应该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既然如此,断不可撒谎欺骗朋友。”

师青玄头疼地道:“嗨呀千秋,你真是个死脑筋!”

谢怜却笑着点了点头,道:“挺好的。泰华殿下说的。”

郎千秋笑道:“你也同意我,是吧?”

师青玄道:“好什么好,我们好歹有三个神官,要是出来一趟空手而归,传回去肯定说我们比灵文殿效率还低,丢死人了。”

谢怜莞尔,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三人不禁齐齐回头望去。只见小巷口外,一群妖魔鬼怪追追打打着奔过去,嚷道:“那个小蒙面仔呢?那个小蒙面仔呢?”

谢怜见另外两人神色警惕,道:“没事,不是找我们的。”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大叫便划破耳畔,尖锐地刺入他们耳中。

猛地听到这一声惨叫, 谢怜的心忽然一震, 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抢了出去。只见巷子外面一群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围成一圈,纷纷叫道:“抓住啦!”

“再把他打死一次!”

“他妈的,这小渣滓偷了老子多少东西吃老子非从他身上一一刮下来不可!”

师青玄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谢怜没有回答, 一步一步地朝那边走去。他越走越快, 最后跑了起来, 用力掀开外边几人,猛地一看——被压在中间暴打的,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看身量大约只有十五六岁,蜷成一团, 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虽然他紧紧抱着头, 但仍能看到,这少年的头上乱七八糟地缠满了数条绷带, 这些绷带和他的头发一样,都已变得肮脏不堪。

这岂非正是那个谢怜在与君山匆匆见过一面, 又消失无踪、搜索无果的绷带少年?

难怪数日以来,灵文殿都说搜索他的下落无果了, 若是这少年逃进了鬼界的地盘, 天界的灵文殿又如何能在人间搜索得到?

被谢怜扯开的几只鬼一阵大怒,又把他扯了开去,一鬼去拽这少年头上的绷带, 道:“这小杂碎怕是个比我还丑的丑八怪,这么怕人扯他脸上这些玩意儿……”

郎千秋怒道:“你们干什么!”上来便把那几人又丢了开去。师青玄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摔扇子道:“千秋,说好的不会再冲动呢!”

这下,许多人都被郎千秋惹恼了,骂着“你又是个半路杀出来的什么玩意儿”纷纷朝他扑去。郎千秋道:“风师大人对不住,这是最后一次!”这便和他们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师青玄无法,叫道:“呔!我再也不和你一起出巡了!”接下来,自然也只得加入战局。偏生他们还不好施法暴露灵光,只能拳打脚踢。还有一小部分在殴打那少年,被谢怜掀开。他俯身想扶起那少年,道:“你还好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那少年肩头一震,缩头缩脑地看他。这一看,面朝谢怜,谢怜才发现,他正脸上缠着的绷带全都被血浸污了,黑黑红红,甚是骇人。这副模样,比上次他们分别时还可怕,从绷带缝隙里露出的两只大眼睛倒是黑白分明、清澈异常,然而,这双漆黑的眼睛里映出了谢怜的倒影,却满是恐惧和胆怯。

谢怜扶着这少年的胳膊,道:“来,站起来。没事了。”他却忽的“啊”的一声大叫,一把推开谢怜,跳起来就跑。

因这少年曾患有人免疫,与仙乐国必然脱不了关系,谢怜看到他就心头巨震,心神难免有点恍惚,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连斗笠都摔地上了。他一怔,道:“等等!”

谢怜待要去追,方才被他掀开的那几只恶鬼却又纠缠上来。那少年往长街上逃,街上熙熙攘攘,他在群鬼中矮身钻了几下就快要消失。若邪难以在这种地方探出抓人。情急之下,谢怜道:“两位大人,这边交给你们了!我们先分头行动,你们藏好行踪,最迟三日后在此地汇合!”若邪倏出,将几条恶鬼抽得飞向那两人。他则矮身一抄,抄了斗笠,朝那少年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在街上艰难地挤着前进,一路喊着:“借过!借过!”而那少年常年在人间藏匿躲闪,逃跑自然轻车熟路,一会儿能看到个脑袋,一会儿能看到个背影,一会儿又看不到了,竟是越来越远。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怜只觉这个方向街上越来越热闹,人人鬼鬼摩肩接踵,挤得也越来越困难。由于心神紊乱,一不小心撞翻了几个摊子,谢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鬼可不是好惹的,骂道:“对不起有屁用?抓住他!”谢怜忽觉背后一寒,似乎有一手抓来,一掌反手打回,道:“什么人?!”

抓他的是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触手,一群鬼都围了上来,高低粗细的不一的声音包围了他:“哟喂!快好好教训教训这小白脸,居然敢在鬼市闹事!”

一大波黑压压的妖魔鬼怪涌出,眼看着就要将他和那少年冲散了,谢怜抓着那根触手努力拉开,道:“诸位!实在抱歉,在下真是无心的,可否先让我找人,回头再商量如何赔偿?”

群鬼不依不饶:“想得倒美!”

推推搡搡间,那少年终于彻底消失了。谢怜怔怔,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究竟是觉得没抓住对方失望了,还是觉得一个噩梦又离自己远去了。

忽然,鬼群一阵躁动,自动向两侧分开,似乎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谢怜回过神来,只见与君山消失的那姑娘来到他面前,道:“他弄坏的,算在我头上,快放开。”

在她身后,还跟了一名黑衣人。

群鬼嚷嚷着“姑奶奶和下弦月使来啦!”

“这怎么能让我们姑奶奶算呢!”

花鸢:“这位,是城主大人的客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城主大人的客人自然说不得!快放开!快放开!”

总算放开了谢怜。

看来,花鸢在鬼市里可是个大人物。

花鸢向谢怜躬身行礼,道:“公子,城主有请。”

谢怜指自己:“啊,我吗?”

花鸢道:“正是。城主已在极乐坊等待多时了。”

四周一片丝丝抽气:“城主有请?我没听错吧?城主?”

“极乐坊?那可是城主的暖被窝,从来不请外客进去的呀!”

从另一条街来的人道:“等等,这人不就是今天在鬼赌坊赢了城主、不是,被城主教导的那个道长嘛?!”

一双双最少也有铜铃大的眼睛盯得谢怜不得不举起斗笠挡一下,花鸢道:“请。”

谢怜点点头,跟上了她。

两边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三人从中穿行。没人敢跟上来看个究竟,一炷香后,三人离开了热闹的大街,越走越偏。

期间,谢怜和花鸢还说了几句话,和那下弦月使倒是很少交谈,谢怜总觉得那下弦月使走着走着就要隐没在黑暗中一般,自觉跟得更紧。而当他无意间扫过那鬼使的手腕时,忽然发现,这人手腕上,有一道黑色的咒圈。

这个东西,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咒枷?!

他睁大了眼,正无声震惊,忽听那鬼使道:“便是此地了。”

谢怜抬头,这才发现,他被领到了一片湖泊之前。许多幽幽的鬼火在水面上追逐打闹。那水边,伫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

天界和鬼界,都有着十分华丽的建筑。然而,天界的华楼,华丽中是凝重大气,鬼市这些华楼,却是华丽得妖艳,华丽得轻浮。连这高楼上“极乐坊”这三个大字,都透着一股妖气。

从中传来奇异的歌声。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十分旖旎,仿佛是许多女子在一边调笑嬉闹,一边轻歌曼舞。

循着歌声,谢怜慢慢走了进去,撩起珠帘,一阵暖暖的香风扑面而来。他微微侧首,似要避过这阵靡靡之气。

极乐坊的大殿之上,铺着厚厚一层地毯,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毛,居然是完整的一张。许多容貌姣好的女郎们赤着雪白的双足,身披纱衣,妖艳地舒展着身姿,尽情歌舞。那阵歌声,便是她们传出去的。

这群女郎恣意旋转着,仿佛是无数带着毒刺的玫瑰,在深夜中绽放。转过谢怜面前时,向他颇为挑逗地送出眼波。若是有深夜行人闯入,看到这幅情形,不知他们会是恐惧更多,还是会痴迷更多。然而,谢怜扫视整个大殿时,视线却是直接穿透了这群女郎。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大殿最后的花城。

大殿之末,是一条墨玉铺成的长榻,极为宽敞,可容十余人并卧,但那榻上只坐了一人,正是花城。他面前就有无数艳丽的鬼界女郎们载歌载舞,花城却一眼也没看,只是百般聊赖地盯着自己眼前。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金灿灿的小宫殿。粗略一看,像是一座天宫的建筑。再仔细一看,那宫殿,居然是用一张一张精致的金箔堆起来的,而他手中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的,也正是一片金箔。

金箔作殿。这个游戏,谢怜幼时在仙乐皇宫里时常玩儿,其游戏趣味,和平民孩童用小石头块堆房子,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他年少时候的性子一贯喜聚不喜散,无论是什么,放在一起了,就不愿分开,做好了的,就不愿摧毁,所以堆出了什么都不许人碰散,恨不得用浆糊来糊住,让它永远也不会变才好。再小一点的时候,要是看到堆出来的小屋子倒了,就会难过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要他的父皇母后一直哄才能好。看到这宫殿层层叠起,叠了大概有一百多片金箔,颤颤巍巍的,瞧来令人想到了一个词:危如累卵。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就要倒了,谢怜忍不住心里默念:“不要倒,不要倒。”

谁知,过了片刻,花城凝视那宫殿片刻,忽地粲然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小金殿上方轻轻一弹——

哗啦啦,整座金殿都倒塌了。

金箔散了一地。摧毁了这样一座小金殿,花城的神色却是有点儿愉悦,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把积木玩具推倒了的那种愉悦。

他把拿在手里玩儿的那片金箔随手一丢,跳下了榻。那群翩翩起舞的女郎迅速向两边退开,掩口不歌。花城则踩着一地金灿灿的碎片,向门口这边走了过来,道:“哥哥既然来了,为何一直不上前来?莫不是只离开了几天就和三郎生分了?”

听了这话,谢怜放下了珠帘,道:“方才在赌坊,可是三郎先装作不认识我的。”

花城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道:“郎千秋也在场,我若不敷衍下做做样子,怕是要给哥哥添麻烦了。”

谢怜心想那样子做的的确是够敷衍的。说不定花城对混在群鬼中的师青玄也心知肚明,谢怜也不掩饰什么了,道:“三郎还是那般见多识广。”

花城笑道:“这个自然了。哥哥这次,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

扪心自问,若是谢怜知道花城在这里,大概也会趁个假特地走一趟拜访一下,但恰恰这次不是。

不过,花城也根本没在等他的回答,微微一笑,道:“不管你是不是来看我的,我都开心。”

花鸢觉得自己在这儿当电灯泡不是太好,道:“哥,那我先去别处玩。”

“等会儿,”花城叫住她,“正好,太子殿下应该也想问一下关于你的事儿。”

花鸢指了指自己:“我?”

谢怜:“上次与君山,还是多谢姑娘的相助了,不知姑娘芳名?”

花鸢:“芳名算不上,在下名为....花鸢。”

“花鸢....这名字当真不错,你和三郎一样,都以花为姓,是亲兄妹吗?”

花城一条腿搭在塌侧轻轻晃着:“这倒不是。几百年前我看她被一群小孩儿揍,快没命了,就把她捞了出来,谁知道这小丫头粘着我不走了,我问她哪里人,姓甚名甚,她也不知,那就跟我姓喽。”

花鸢汗颜,原来是这样....

感情她就是被花城捡来的?!

本章完~

我继续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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