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张起灵在长沙，我第一次见吴邪。他小小的一团，还挺可爱的。

我果然不是吴邪，那我也不是齐羽，难不成我真的只是齐羽蜕下来的皮？听闷油瓶说到这里，我拿着酒，有点嫌弃自己。

吴邪吴邪？

我苦笑了一声。

张起灵就是那个密室逃脱店的老板。你十岁以前的记忆都是他的。

吴邪记忆也能移植？

张起灵和你读费洛蒙的原理差不多。

吴邪所以，你让吴邪咬了我？

张起灵我把齐羽带回古楼的那种像蜜蜡棺中冻起来，暂时克制住了他的尸化。齐羽恢复意识之后要出去找汪家寻仇，我担心圣婴的秘密被汪家人发现，就用药抹去了他的记忆。可一个活人没有任何记忆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用药取出小吴邪的记忆给了他。

吴邪为什么是吴邪？

张起灵因为吴家五爷长相与圣婴有几分相似。

吴邪可是吴家怎么会同意……

我话问道一半，又收了回去。九门与张家的协议明显是有求于张家，替张家养个孩子实在不算什么。更何况养了这个孩子还有机会窥探长生的秘密。

吴邪那真正的吴邪……？

张起灵他十岁以后被吴三省送到山中学道术，很少在人前出现。直到前些年咱们隐居，他才慢慢回到人们的视野中。

吴邪所以现在是我又快异化了，你才带我回来？

我把酒坛子递给他。

张起灵是。

吴邪你告诉一切，是又要抹掉我所有记忆，然后给我安排一个你选好的人生么？

张起灵汪家解散了，张家与九门的协议也就完成了。等你解除了封印，想留在古楼也好，想云游天下也好，都随你。不过你要记得，每十年回一次古楼。若是……死在外面，记得铁水封棺，我会带你回来。

吴邪我还有多少吴邪的时间？

张起灵至多三个月。

吴邪小哥，帮我把罐头拿过来吧。

酒喝完，我的脑子昏沉沉的。

吴邪我今年四十，至少蜕皮两次了，为什么以前你不带我回古楼？

我迷迷糊糊地靠着闷油瓶，侧过头看看他，他那张脸好像在笑，而且那笑容好像十分温暖满足。

张起灵因为这次我也没有时间了。

闷油瓶要死了？我的脑子好像一下就清醒了许多。闷油瓶怎么会死？他还没有变老，怎么会这么快就要死？在我去青铜门接他之前，关于他的死我做过很全面的心理建设，可是我发现根本没有用。即使是我读了那么多蛇的费洛蒙看尽世间沧桑之后，也没有用。无论我是谁或者是什么，他是谁或者是什么，我和他已经是朋友了，就算现在他想把我处理掉，我也不想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吴邪你答应过让我养两年张狗蛋的。

张起灵从雷城回来到今天，两年。

闷油瓶伸出那两根颀长的手指，靠在墙角，嘴角仍然挂着微笑。

张起灵我们把这里的资料整理好，我送你去蜕皮。星儿会接你出来。

吴邪闷油瓶！我跟你来长白山不是看你在这演托妻献子的！那小姑娘要是问我要人，我怎么交代？

张起灵背着张家族长的名头，她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