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过了晌午我才勉强获得休息的机会,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我懒散地瘫在榻上,将藕荷色的锦被扯过来一角搭着肚皮。
榻边上,朱正廷那厮正稳稳端坐,给自己穿鞋。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子瞧了许久,心里想着只需要轻轻一下就能让这厮昏睡上个个把时辰。
谁叫他半分情面也不曾留给我的?就该叫他长个教训知道知道他老子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一想到一连三次败着这家伙身上,我就感觉无比羞愧。想我一世神勇,竟也会一时输在这山坳子里。
那厮提上皂靴,笑意盈盈的转过脸来把我望着。
我在心里啧啧两声,那厮一张清冷飘逸的脸,现下里笑成这幅要命模样,却也并不叫人感到半丝违和。似乎他天生就该坐在情人榻前,摆出这样一副笑吟吟的亲和模样,而不是做整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过——
世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渎神。
老子这辈子神仙是肯定睡不到了,不过能遇上这么个九天谪仙一般的人物,与他襄王神女、巫山云雨,也算是叫我尝到一会渎神的蚀骨滋味。
那厮含情脉脉望了我甚久,望得我心里颇有些发毛。
他这样瞧我做什么?仿佛从来没见过我似的?
朱正廷阿辞可是饿了?
饿了,不过那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儿了。线下早已饿过劲了,并不觉得十分难受了。
他见我不回答,只一个劲儿气鼓鼓的瞪着他,他不由得轻笑两声,又略带讨好的与我说到:
朱正廷想必厨房一直热着饭呢,我叫陌陌去端过来。不论饿与不饿你都且先用些,毕竟也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嘛。
朱正廷或者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再叫厨房去做了来?
我不用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我又不是多么金贵的人儿,不需要厨房给开小伙。
我满心怨念的从床上滚坐起来,挣扎着要穿衣裳。可是我早上刚换上的衣裙早就湿的透透的,哪里还能穿呢?想到这一层,我又是在心里将朱正廷这厮痛骂了个千百万回。
我衣裳湿了,那家伙此刻身上的衣裳却是干的,连一滴水渍也不曾得见。想必,是他自己已经运功将衣裳蒸干了。
内力自是个好东西,只可惜此时我已没了内力,不然也不至于沦落至如此这般受制于人的惨淡下场。
朱正廷察觉了我要穿衣裳的意图,便自觉的站起身来。颀长的背影在我的衣柜前停步,他来回翻找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衣柜里被他这样乱翻一气竟还是如原来一般的整齐。
他坐回榻上,将手里拿着的崭新衣裙递给我叫我换上。我低头去接,啧,粉红色的,这厮果不其然是个南齐男子不错了。这般谪仙似的人儿,竟还有着普通直男的审美 。
我吃人嘴短,人家买来的衣裳不收钱的叫我穿着,我自也不会乱评价什么。只乖乖的穿了,动作僵硬缓慢。
双腿之间的酸麻感不言自喻,我一手轻扶自己的腰肢,一边挥开那厮想要搀扶我伸来的手臂。我独自行至桌边,因臀部与腰部都使不上什么力气,只好用膝盖发力,直挺挺的把臀部储在了凳子上。
现在就是等着陌陌端饭菜来与我了,只盼着她能多端些河鲜肉食来,好叫我当成是朱正廷那厮嚼烂了吞进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