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掐好了时辰起床,想着今天应该不会再叫蔡徐坤坐在我门前吃着茶等着了,就唤了陌陌进屋来为我梳洗。
她里三层外三层的为我穿戴妥当,又梳了发髻带上珠花。我盯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写满了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的面孔,情不自禁的生出几分不耐来。
我委实不喜欢南齐女子的打扮。
且不说这炎炎夏日还要裹上这么多层衣裳,虽说这丝绸小衣轻薄如蝉翼一般,倒是不热的,可是左一件右一件,这里一排盘口,那里一条衣带,实在是繁琐的紧。而且据陌陌之言,这还是南齐女子的常服,已经是极为轻便的了,不过才七层而已……七层!七层!!
再者,这发髻也十分复杂,复杂不说还无比沉重,虽然我已经拒绝了陌陌想要给我簪上的又是发簪又是步摇,只换了些简单轻巧的珠花。可是这发髻仍是叫我觉得沉重到压脖子,而且大概是因为顶着沉重的脑袋,我只觉得这发髻将我显得半分精气神也无。
梳洗毕,蔡徐坤人便到了。我打发陌陌去将人请进来。
这厮今日穿了件妃色衫子,红的像团伙似的,我一瞧见他就觉得热得慌。他骨节分明的葱指间摇着把扇子,檀木扇骨蜀锦扇面,面上绣仕女图,好不香艳。
这一团红云飘飘悠悠的行至我跟前,笑嘻嘻的搬了张凳子自行坐了。
蔡徐坤夫人今日起的可真早啊。
他随手将扇子往桌上一搁,发出“啪”的一声响。我啧啧两句,这样贵的扇子他倒是不心疼。
他一如往常的一脸嬉笑,我今日却是难得的正经。
我你且莫要再唤我夫人了。
倒不是我矜持听不得他玩笑,只是在大周并没有称女子作夫人这样的叫法,就是已婚女子也并不是这样称呼的。这一连七日听下来却也没听习惯,每每听他这样唤我我便觉得浑身都要颤上一颤。
蔡徐坤那夫人想我如何称呼?
这厮见我没有给他倒茶的意思,便自觉地自己拣了只杯子给自己添了水慢慢呷着。
唔……这倒是个好问题。我先前只想着夫人一称怪异,却没有给自己编个姓名。我自己的名字自是不好拿出来说,就连我的姓氏也不能轻易告知于人。因为七国之间少有与我一般姓氏的人,但凡与我同姓必是大周皇族。
名字是称呼不得了,别的什么敬称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或是此时此刻我身在大周京城,别说是在宫中府中,就是闹市里,甚至窑子里,我也不怕别人唤我一声殿下或是三殿下的。咳咳,尽管我也不曾出于一己私欲逛过窑子吧。
可是,现在我身处南齐,殿下太过敏感,纵使是边陲小国的皇子皇女到了南齐境内也该是觐见南齐陛下然后住个行宫驿站此类,更何况是我呢?
要说不知名姓唤声阁下自不为过,可是阁下一词唤来太过生分。想来我要养伤还是个长久活计,要一直让人叫我阁下岂不显得我架子很大?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真的不要脸到让人叫我阁下叫上个一年半载,但阁下一称在南齐是称呼男子的,只有在大周才是称呼女子的,让人以男子的称呼称呼我不就暴露了吗?
我算了,你且先这般叫着吧。
我叹口气,拎过茶壶来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怎么不曾想到?大概是因为以我的身份,没怎么有人简单的唤我一句姑娘吧。
蔡徐坤只是这样……
蔡徐坤我便与阁主一样了呢……
蔡徐坤不知阁主会不会吃醋呢?
我正想得入神,那厮却又低笑起来。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一番话说得缠绵悱恻。
?!我去,这厮竟又与我调情?
我其实不是个矜持的人,风月一事上更是难得老练的紧。正想调戏回去,我却突然意识到南齐女子断没有如此放浪的做派。
我猛灌几口水,可以将脸呛得通红,又拿宽大的衣袖掩住半张脸,含羞带怯的道:
我这玩笑可开不得,若叫阁主知道了怕是要不乐意。
‘死相。’我在心里贬低自己。
蔡徐坤阁主有什么可不乐意的?难不成阁主连这点小玩笑都不能包容?
我他是个正经人,自然开不得玩笑。
‘不与你一般。’我在心里补充。
蔡徐坤姑娘倒是了解阁主。
他这才正色道:
蔡徐坤我与姑娘把把脉吧。
我将袖子一撸就将腕子横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似是被我的豪放做派惊得一滞,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连忙拿另一只衣袖去遮脸。
他将微凉的指尖儿贴在我的脉搏处。此时屋里空气安静地有些出奇,我似乎能够听见自己规律的心跳声,又仿佛那砰砰心跳声并不是我的而是面前这人的。
蔡徐坤姑娘的武功……没什么起色。
?怎么会没起色呢?明明昨夜我还觉得小腹处隐隐发热,明明就该是有真气流窜的感觉才对啊?
我这怎么会?
蔡徐坤这怎么不会?
蔡徐坤这是正常的,姑娘放心就是了。
蔡徐坤常人中了软筋散几乎是瞬间就会功力尽失,可是姑娘在药效发了之后仍是运过功,且运功时间还不算短,真气消耗有些大,恐怕已经是伤及真源了。
这说的便是我用轻功甩开刺客那时了。
蔡徐坤不过真源处受的是小伤,并未伤及丹田,养养便会好的。
蔡徐坤可是,这样一来,姑娘功力恢复的时间自然要比寻常人更长些。
我那要多久?
这是我最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那毒妇来宣旨时说母皇急召班师,也不知是不是京中生了什么变故。
蔡徐坤少则半年,多则……
我多少?
蔡徐坤顶多也就是两三年……
我两三年?
!?两三年?母皇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虽是为人子女,不该这般想,可是两三年后恐怕新君都该登基了,我哪里等得了那么久?
我就没有什么能够快速恢复武功的办法吗?
蔡徐坤有。
我是什么?
我迫不及待之下当真想抓住这厮的肩膀使劲摇晃几下,可是又生生憋回。
蔡徐坤寻一武功深厚、真气精纯之人为姑娘渡些真气。
我渡些真气?真气……还能渡给他人嘛?
蔡徐坤能,不过大多数方法都无比凶险,若是无人护法,或者护法之人能力不足,就很容易走火入魔。
我那……就没有不凶险的办法?
蔡徐坤有。
那厮说着竟脸红起来。有什么值得脸红的?
我是什么?
如此我问一句他便答一句,他竟也不嫌话不及时说出口会憋得慌。
蔡徐坤最安全的方法便是……
蔡徐坤寻位高人,与之……
蔡徐坤与之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