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赌坊内人人鬼鬼太多了,谢怜莫名觉得脸颊表皮一层有点发热。
谢怜好
骨碌碌、骨碌碌,又摇了两把。这次,揭开一看,竟是两个四点。
花城怎么样,是不是大了一点?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谢怜还是点了点头
谢怜是……大了一点
花城做得很好,继续
师青玄这是怎么回事?
沫欢这是借运气啊……
他这般循循善诱,但不知为何,四周传来了许多暧昧的嘁嘁笑声,听声音,似乎都是女鬼。谢怜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姿势才是正确的了。他先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在研究花城的手如何摆放、快慢又是如何把握,现在却只是任由花城带着,胡乱瞎摇一气了。摇着摇着,有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谢怜心想:“三郎莫不是在哄我……”
而郎千秋一直在上方看着,大概也跟他感受一样,忍不住道:“你,你不要摇了。他分明就是在骗你,哪有什么正确的姿势。他肯定作弊了!”
他如此大声喊出来,师青玄再次捂住了脸。
底下众鬼嘘声大起,一阵骰子雨冲郎千秋丢去,都嚷嚷道:“无知小儿,不要说话!”
“吵什么吵,大家伙儿正看到精彩处呢!”
“那位道长照我们城主教的姿势来做,得到的结果一次比一次大可是实话!”
“就是!你懂什么!”
郎千秋怒道:“你们,你们这群睁眼说瞎话的乌合之众……啊!!”
他突然住口,满脸通红,原来,底下几个女鬼狠狠拽了一下他垂下来的腰带,叱道:“小弟弟莫要再吵闹了,你再胡说八道,姐姐们可要扒你裤子啦!”
郎千秋从未受过这种威胁,气得说不出话来,道:“你们……你们!”
若只是被一群鬼暴揍一顿,那也还好了,但要是真被扒了裤子,他堂堂坐镇一方的武神,那脸可就丢大了,当下郎千秋再也不敢多说了。谢怜抬头,看到他拿眼睛拼命瞅自己,又好笑又可怜。他只好低下头,对花城小声道
谢怜……三郎
花城别管他。我们继续
……
沫欢区别对待,这是区别对待没错了
谢怜无奈,托着赌盅,又摇了两把。不出所料,这一次,摇出来两个“五”。
见状,众鬼更乐,纷纷逗郎千秋逗得更疯狂,道:“看到没有?越来越大啦!”
而谢怜也早就发现了,这是花城在带着他玩儿呢。他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世界上果然根本不存在什么正确的姿势,对他这种人来说,什么姿势都是错误的,今后可以彻底放弃任何转运的念头了。正准备自暴自弃地摇上最后一把,花城却道
花城等一等
谢怜感觉他覆着自己的手掌压得稍稍重了些,停下动作。
谢怜怎么啦?
花城半真半假地道
花城这位哥哥,你好像还没有说,输了的话,怎么办呢?
听他叫谢怜“哥哥”,师青玄和郎千秋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而群鬼也都是一阵毛骨悚然,有几个更是吓得头都掉地上了。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方才情急,谢怜的确是没想过赌注这个问题。
他原本想的,也是押上自己十年寿命,可是,神官的寿命,那可就长了,十年大概根本算不得什么。银钱宝物?不存在的。法力灵力?不存在的。一时半会儿,谢怜竟然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押的,于是,只好问赌坊的主人了。
谢怜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拿来做赌注?
闻言,花城笑了起来。
花城我无所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沫欢拿余生来做赌注吧
似乎是听到了沫欢的嘟囔,花城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她。这一刻,沫欢知道了,血雨探花原来早都知道了。
师青玄沫姑娘,你……被发现了?
沫欢……
沫欢我的错
谢怜想了想,轻咳一声,实话实说。
谢怜我……这次出来,身上只带了一个没吃完的馒头。
闻言,花城扑哧笑了出来。他笑了,其他人却是想笑不敢笑。
笑完了,花城一点头。
花城行。就那个馒头吧。
此言一出,不光群鬼,连那些执掌赌桌的女郎们都震惊了。
这间赌坊开张以来,出现过无数种不可思议的赌注。有内脏,有寿命,有情绪,有能力。然而,什么赌注,都没有今天这个不可思议:一个没吃完的馒头。连郎千秋都忍不住了,愕然道:“这……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我只值一个没吃完的馒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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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鲸与海加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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