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在作画,这自然是给润玉的画。
画上会是润玉,侧立,长身玉立,白色发带随风飘扬,几缕碎发垂落,显出几分狼狈,却也反衬出他气度不凡。一条白龙盘旋在他周围,成了整幅画面最巨大的存在。画的背景则是远山长,晓山青,云山乱,颜色一律很深。
要是早知道那条白龙的人身样貌,这副画会画的更早。
宁姒才画了一点,门被扣响。宁姒只好收起画,前去开门。
润玉仍是一派温润,宁姒侧身让他进屋。润玉却站在门口:“宁姒。”
宁姒的营业式微笑消退了,属于花界少神与实际掌权者的平静显现出来:“是。”
那一瞬间,浮现在润玉心中的,不是天界大殿下应有的怀疑,而是一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这自然是属于润玉的,与身份无关。
润玉垂着眼:“你一直在骗我。”
宁姒说:“身份特殊。”
润玉冷笑:“是啊,花界少神,自然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我一条真身丑陋的应龙,如何能得少神青睐,是我自作多情了。”
宁姒看着他,道:“那个方面,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喜欢白龙,水系更好。”
润玉:“我又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就是真话?”
“润玉,我没有必要骗你。”
润玉:“天界对花界一无所知,我又怎么知道你毫无所图?”话虽这么说,他却知道,即使她有所图,也应该从旭凤入手。但他就是生气。
宁姒沉默了一会儿:“花界的信息向来是战略性保密的……但若你真的不信,我可以领你去一趟灵镜,你自然就知道我对天界不必有所图了。”
润玉哑了,他想问:所以我是特别的吗?但问出来未免肉麻了。
宁姒一槌定音:“最近正好,等你回天界叙完职,我让人来接你。”
宁姒没跟去天界,太微知道她是花界人,歇下了收揽之心,想来也不愿见她。
宁姒之前翻出了地球时期的老片《哪吒之魔童降世》,请相关行业从事者帮忙加了敖丙的戏份。过几天是首映礼。
她手书了邀请函,连同天道等级的保密协议都交给了邝露:“交给璇玑宫夜神润玉。”
邝露略惊讶:“你出花界一趟,还认识了新朋友啊。”
宁姒说:“润玉是那条小白龙——对了,你去洞庭问一下那些花草润玉在洞庭时的过往。”
邝露“嗯”了一声。
——花界的情报系统是一流,除了天界因为先花神的事一直没办法说服芳主恢复花草,其他地方,凡有人处,皆有花草。
只要能听懂花草之语(前提是让它们心甘情愿说出来),就没有探听不到的情报。
璇玑宫。
有人递了拜帖,名字是路雨。
润玉聪明的小脑瓜一转,这俩字拼起来不就是露嘛。露,邝露,宁姒的人。润玉当然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