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河的这场集会，算是相当热闹了，各地的艺人，游人汇集于地，人潮如泄堤的洪水，金光瑶身量较小又大病初愈，身子孱弱，几次险被人流撞倒，聂明玦尽力护着，扶他上了一个茶馆高楼，登高望远，将市集繁华之色尽收眼底。

“怀桑也是厉害，在此等人潮如堵的地境，来去自如，还不忘采办。”金光瑶坐在阁楼上，轻抿了一口茶水，指着人群中抱了一堆玩艺，还游刃有余的某人。

“他要是学业，能如此自如，我也就不用担心了”聂明玦微微皱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来日方长，慢慢会有成效的，怀桑资质不差的。”金光瑶笑着宽慰，递过一块雪花酥。

“但愿如此”聂明玦看了一眼人群，张嘴接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舌尖轻轻略过金光瑶的指节。

金光瑶一颤，像被火烫着似的快速收回手，脸上也火烧火燎的红云一片。

两人俨然似一对锦绣佳人。

倏然，闻见楼下一个娇柔女声惊道“荷包!？我的荷包不见了，里面有我娘亲给的玉佩。”

众人见女子一身黄衫，姿容姣好，梨花带雨的啜泣，纷纷围成一圈安慰起来，集会人山人海，鱼龙混杂，找到一个小偷何其容易，也只能安慰，都拿不出主意。

金光瑶在阁楼上，观察了片刻，气定神闲地指了一个人“众人皆前行，此人却逆流而走，有意避开人群，举止畏缩，怕是有蹊跷。”

聂明玦会意，起足一蹬栏槛，飞身而下。抓住那人，“把东西还来。”小偷见他不怒自威，吓的腿肚一软，跪了下来，颤抖着捧出荷包。

聂明玦拿了荷包准备交给女子，此时金光瑶也从楼上下来，听见一声“瑶哥哥!”黄衫女子扑进了他怀里。

聂明玦捏紧荷包，看着抱在一块的两人，心里一阵沉闷无处发泄。

“阿愫？你怎么在这儿？”金光瑶慢慢推开女子，问道。

“我听阿爹说，瑶哥哥在清河，便赶来了”秦愫红着小脸，羞道，两人虽是夫妻，私底下她更愿叫他瑶哥哥，而不是夫君。自从成亲后，金光瑶对她仍旧温柔体贴，却觉得疏远了不少。“几日后，金家有百花宴，瑶哥哥同去吗？”听闻，她的瑶哥哥似乎是被赶出金家，秦愫很担心，巴巴的盼他回去。

金光瑶看着脸色阴沉，一直不说话的聂明玦，走到他面前。对秦愫说“几日后，我和大哥一起去。”轻轻扯了一下聂明玦的衣角，聂明玦了解，面色稍缓，微微向他点头。是时候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