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瞧着云妃娘娘方才那样子……”韫玉压低声音欲言又止,偷偷看了看阑珊,最终还是低下头没说话。
阑珊目不斜视,行走款款,“什么样子,想杀了你家姑娘的样子?”
她说这话轻描淡写,仿佛刚刚被人掐着脖子掌控生死的人不是她。
“老女人,越发放肆了。”
“鬼知道我有多烦她,押着我在那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当我天天什么事都不做必须陪着她这个婆母吃茶谈天似的。”
阑珊两弯细细的眉蹙起,眉间染上几分不耐。
好在角门也不远,阑珊主仆三人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那架熟悉的香楠木马车,叶家父子二人在一旁牵着马等待。
她于是加快步子走上前去行了礼,“父亲,兄长。”
二人侧了侧身子避过了,又叫人搬出垫脚,让阑珊上了车。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在顿了一下后便动了起来。
“颦颦。”
“兄长。”阑珊乖巧回答。
“回去有个惊喜给你。”
她想,是什么惊喜?是绿绮?还是她想要的溪山行旅图?
都不是。
“姑娘,到家了。”
怀珠先下了车,正欲伸手叫阑珊借力下车时,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是一只男人的手。
这时阑珊已经把手搭在了那只手上,她瞬间就感觉出不对劲。
“怀珠,你的手能在短短一刻钟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本事。”
没人答应,阑珊自顾自向前走。
直到她碰到那人大拇指上冰凉的红玉扳指。
她猛然回头。
“颦颦。”那人笑起来,仿佛世间的冰雪都融化,带着暖意的阳光照在雪水上反射出来的细碎的光。
他穿淡青色衣裳,头发未用冠子束起来,而是拿一根发带松松扎着,披在身后。
是那样的熟悉。
“萧怀稷……”
那个出现在她的广陵记忆中的青衣客,如今京城记忆的晚来客。
她抽噎着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埋在他的胸口流眼泪。
萧怀稷抬手抚上她的肩——没有肉,骨感很明显的肩。
他叹气,“我回来陪着你了,颦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