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不舞之鹤

江声晚睁大了眼睛。

“你……”她不知道怎么说。

阑珊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出了声:“我说真的。”

“我对他的好，是建立在我叶阑珊喜欢他的基础上的。”

“我是淳王正妃不假，但是我在成为他的妻之前，我是靖安侯府的叶娘子。”

“我是一个人格独立的人。”

阑珊站起身走到窗边，阖眸仰头，任凭阳光洒在她脸上。

她原本是不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灼热感的。

但是她现在真的真的，好需要阳光给她带来的暖啊。

“叶阑珊……”江声晚在人前从没见过，那个张扬的，如同广寒宫中人的叶娘子露出这般神色。

“江声晚。”阑珊突然出声。

“我需要你。”

“你要我做什么。”

阑珊回身，居高临下地抚过她的耳畔，替她别上了一缕碎发。

江声晚和她离得好近好近，她能闻到叶阑珊身上沉稳的明庭香的味道，带着三分梅蕊香，三分绿竹冷，还有四分明月凉。

“晚晚，我要你同我一道，以手中墨笔，冕万世春秋。”

“为什么是我？”江声晚不解。

为什么是江声晚。

阑珊细细想了想，大抵是觉得她像两个人，一是湘云，而是香菱罢。

她细细思忖后，才道。

“只能是你。”

……

江声晚走了，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又看，拉着阑珊的手叫她好好将养着。

阑珊笑着一一应下了。等到江家的马车消失在积恩巷尽头， 她收敛了笑意。

“怀珠，扶我进去。”

她冷笑:“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

她今日穿的是一品王妃内命吉服，鸾鸟纹织金马面配着吉鸟祥云的长衫，还翻找出了许久不曾用过的霞帔。头上是冰冷的珠翠，后脑压了一只颜色大气款式新颖的芍药缠花。

她今日合该入宫拜见帝后，但若是入宫，就免不得往月寒宫走动一番。

怕什么呢，早就应该撕破脸了。

凭云翩翩对上大不敬，想把手伸进叶家，再加上对她冷冰冰的态度，她就不该给她留情面。

思虑间阑珊已然走到了皇后处。

她挂上真心实意的笑，塞过一枚玉坠:“有劳姑姑替阑珊通传。”

那宫人接过了:“娘子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呢。”

是的，她没有叫阑珊七王妃，而是娘子。

她和玄天华的破事，皇后不会不知道。

“多日不见嬢嬢与姑姑，心里记挂得很，只是病中身子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嬢嬢，这才没有时时来陪嬢嬢叙话。”二人一面聊着，一面往正殿去。

皇后一是喜欢牡丹，而是喜欢菊花，故而宫里分了一大片花圃种了菊花。

她曾问过皇后，世人多爱莲，桃花等物，月寒宫那位稀罕名贵的昙花，为何皇后对牡丹与菊花情有独钟。

“牡丹是万花之首，无论旁的多稀有，牡丹永远是一位。”

“至于菊花……”皇后刮了刮盏子里的茶沫，“颦颦听过，我花开后百花杀么。”

虽然开的不香，但是活的更久。

菊花算什么。

她是芍药，她要活的又香又久。

“民女叶阑珊，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平安喜乐，长乐未央。”

她抬头，对上皇后那双藏着欣喜的眼睛。

“嬢嬢，颦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