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义勇的睡去,意识,似乎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但和之前不同,是温柔的,温暖的,令人安心的黑暗。
???喂?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小子?醒醒,醒醒!
突然有一阵粗狂的声音传来,义勇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个花白头发的大叔,他似乎是在晃着自己的身体。因为眼前一片都模糊不清,头还有略微晕乎乎的感觉。
见义勇还没反应过来,那猎人连忙把他从雪地领起来。
佑见牙小子,你醒了!
佑见牙你怎么一个人躺在雪地里?
义勇晃了晃脑袋,才勉强从眩晕感中缓了过来。后颈处被衣服的拉扯的感觉才让他意识到自己被拎起来了。
突然,一阵冰冷的风吹进了他的脖子里,义勇忍不住发了个喷嚏,他感到手脚冰冷,寒冷的感觉袭来,让他牙齿止不住地打架。
富冈义勇(幼)「!!!」
处于陌生的环境中,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义勇下意识伸手想去握刀来获得安全感,可是手往身后一摸,空空如也。
这一下彻底让义勇的神经崩的最紧,他立刻抬手攥住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拳砸向对方的腹部。试图挣脱开来。
猎人大叔显然没有意见到义勇会突然攻击,结结实实挨上了他一拳。不过冬季衣服厚,加上义勇身体被冻僵,这一拳落在身体上,还真没什么感觉。
佑见牙嘿!你小子性子可真烈,恩将仇报啊!
猎人大叔准备抬手给义勇脖颈一掌,义勇连忙抬手挡住了那一掌。对方下的力不重,可义勇还是感到一阵麻意。
富冈义勇(幼)「怎么回事?」
义勇有些慌了,从刚刚开始就很不对劲。视角很不对劲,自己一个172的成年男性怎么可能会被对方提上来?而且就算是被冻僵了,他的力气也小许多,承受能力也变得极差。
简直,简直就像小孩子的身体一样。
而且,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地里?
一个个疑问涌现出来,搅得义勇思绪混乱,但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现在环境陌生,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值得信任。至少要从这个不认识的人手中逃脱,这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义勇抬脚,准备向猎人踹去。可突然,一阵莫名的恐惧从心底传来,像是洪水猛兽一般要将他的内心吞噬殆尽。
发抖,止不住的发抖,一阵恐怖的感觉让他骨髓里都在战栗。
呼吸不过来,喘不上气,还有,头疼,好疼,像是要裂开一样。
血,红色的血,甜腥到发臭的血味,红到发黑的血。
还有拉扯着神经的疼,疼,眼前浮现了模糊的画面,衣柜?白无垢?一个人的出现在他眼前,血…
佑见牙喂?小子?你怎么了?喂…
随后,意识又深深地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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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知觉时,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他只觉得眼皮格外地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黏连在了,似乎有光线透过了眼皮,落在了他眼前。
好像还有人在说话,在说什么?
???还记得…上…那个…孩子…
#???是…错…很有天赋…
义勇想要睁开眼皮,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在反复挣扎多次后,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眼前是噼里啪啦燃烧的干柴,松木温暖的气息涌入鼻腔,驱散了一些寒意。僵硬的身体勉强缓了过来,义勇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色,但怎么也看不清。
他在哪里?会在这里吗?他…
刚刚他不是在雪地里吗?
富冈义勇(幼)「雪地…」
富冈义勇(幼)!!!
义勇连忙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锐利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他眯着眼睛装作睡着,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熟悉的木屋,熟悉的布置…周围的一切义勇过于熟悉了,熟悉得让他有些错愕。
鳞泷左进次嗯?
一个带着红色天狗面具,穿着蓝底白云花纹的羽织的花白头发的老者转过头来,随后他鼻子轻嗅。立刻走向了义勇,一把掀开了义勇的被子,拽着他坐了起来。
佑见牙左近次?你在做什么?
鳞泷左进次有血的气味。
左近次简略地回答,停顿了一会,随后又放松下来。
鳞泷左进次醒了就别装睡了。
看到眼前的人,这次轮到义勇愣住了。他眼睛瞪得很大很大,直勾勾地盯着左近次。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是血鬼术?不对,鬼已经几乎被斩杀殆尽了,这么高深的血鬼术恐怕只有十二鬼月才有这种能力。
那, 还能是什么?是梦?可梦里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吗?冰冷的雪,刺骨的冷,温暖的火,真实的痛。这些感觉如此真实。
可这是现实吗?自己…不是死了吗?
对啊,自己已经死了啊。
佑见牙喂,小子?
佑见牙在义勇眼前晃了晃,见义勇没有反应,疑惑地看向左近次。
佑见牙这孩子怎么不理人啊?性格孤僻?还是是个傻子?
佑见牙难道说他是聋子?
左近次给了佑见牙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随后他伸手从旁边拿了一个伤药,把义勇放下。再把伤药和一碗温水推到对方眼前。
鳞泷左进次醒了就自己上药吧,下次别再咬自己的舌头了。
义勇打量着眼前的左近次许久,除了对方对他有一种很陌生的疏离感,性格,外貌,甚至说话的语气和声音,都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说是别人假扮的也不太可能。
富冈义勇(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义勇也不敢轻举妄动。
信任他?
不,不能确定他百分百是自己的师父。在这之前,还不能信任。
看着义勇仍旧紧绷着,佑见牙先叹了口气。
佑见牙这小子可警觉着呢,我救他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一拳,准备还给我一脚呢。
佑见牙左近次,现在这小子可提防着你呢。嘿,怪有意思,年纪小小,心思到挺重。
富冈义勇(幼)「年纪小小?」
义勇捕捉到这个信息后,心中的疑惑变得更深了。他不是已经25岁了,怎么都不可能被称为了年纪小小。
义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随后愣住了。
这是一双比自己小很多的手,看上去有一些干活留下来的粗茧,但绝对不是因为用刀长期训练留下的。而且左手虎口处也没有收刀留下的疤痕。
他尝试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这双手也随着他的想法开始活动。
握紧,张开,伸出食指,两个手掌合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是自己的手。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义勇连忙把那碗温水拿过来。低头一看。
一张稚嫩的少年的脸,倒映在水中。
富冈义勇(幼)!!!!!!!!
水面中少年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看上去遇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变小了?是梦?可是如果是梦,为什么师父对自己这么陌生?变小?师父为什么对你这么陌生。也许这个他认识自己?可他至今没有喊自己一声义勇。
又或者是…自己回到了过去?
这可能吗?
义勇抬头,想开口说话,可他刚张嘴,喉咙里久未进水的痒意和痛感让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富冈义勇(幼)咳咳咳…咳咳咳!
佑见牙什么事这么着急?先喝口水啊小子!
义勇连忙端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缓了过来。
左近次接过碗,给义勇再添了一碗温水。
鳞泷左进次喝慢点,不着急。
义勇接过碗,再次将它喝完。他将碗轻轻放下,抬头看向左近次。
富冈义勇(幼)您…认识我吗?
鳞泷左进次这与佑见牙救你,我这样做没有关系。
义勇问完这个问题后,只是低下头继续思考。随后默默接过了伤药,为自己的舌头上了伤药。
富冈义勇(幼)感谢您。
虽然左近次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也侧面反映出他不认识义勇。
回到过去?这真的可能吗?相当于自己重来了一次吗?
突然,他想起忍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蝴蝶忍请珍惜这次机会。
蝴蝶忍活下去,富冈先生。去达到你想要的那个结局吧…
机会…想要的结局…
富冈义勇(幼)「蝴蝶…也就是说…结局是可以改变的,对吗?」
义勇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他平时紧张想要清醒又或者想要冷静下来时就会有这个动作。可他忘记自己的舌头刚刚已经被自己重重得咬过,顿时疼得一个激灵。
鳞泷左进次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左近次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少年,出声问道。
佑见牙对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晕倒在雪地里了。
佑见牙你家在哪里啊,我在这附近都没见过你。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我送你回去
粗狂的猎人显然没有把刚刚义勇试图给他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热情地询问。
这倒是轮到义勇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能努力回想脑中的记忆。
这个时候的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来着?
他可没有那么傻,把自己重来一次的事情讲给二人听。不过就连他本人都无法确定是不是重来一次这种情况。
富冈义勇(幼)「不管怎么样,先找个理由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