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线索【一】

几人为了赶车，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胡乱塞了几口小花准备的面包。

莫早早和张起灵都没有动，前者是并不需要吃东西，后者则单纯的不想吃东西。

莫早早看着这人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也不想说什么，她才不会显得没事去管人家，到头来落自己一个不是。

大巴车第一站是昆仑山。

传说酆都在昆仑山深处，昆仑山几人也去过几次了，不过都记不太清了，这种关于盗墓的事情，还是要问张起灵，胖子暗戳戳的从前面探过头来问他：

胖子“小哥儿，昆仑山你最熟，给爷儿几个讲讲那什么酆都呗。”

昆仑山距离格尔木有一百六十多公里，大巴开过去要两个多小时，因着天还早，大巴上除了司机就他们几个人，几人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倒也不必忌讳，解雨臣听到胖子问话也跟着回过头来，娇俏的凤眼懒懒的斜看着张起灵。

突然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的小哥丝毫不慌，平淡无奇的点了点头，平淡无奇的开了口：

张起灵“不清楚。”

胖子嘿了一声转过身子去，看着他那副样子也没有要问什么的兴趣了。

大巴一路颠簸，几人困意挡也挡不住，莫早早第一个中招，她一夜没睡，此刻昏昏沉沉的，身边缠绕着一股凉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莫早早意识再清醒的时候，窗外的景色已经变了样子，前面座椅上的几个人还睡的正香，连小哥都歪在椅子上抱着手臂闭眼小憩。

他睡觉的样子很文静，一点也不像个挖坑的，眼睛闭起来的时候跟个二十出头的文弱公务员一样。

窗外已经能看到连绵的雪山了，雪地上薄薄的覆了一层草皮子，这些草都是冻土里长出来的，夏天一结束便什么都不剩了。

外面的冷风不断透过漏风的窗户吹进来，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人，有个小孩儿正跪在座椅上扒着靠背看他们，莫早早对那小孩子温和的笑了笑，又继续垂下眼睛看着窗外。

手指头上还缠着一丝阴气，似乎很享受外面刺骨的寒风，有些懒散的缠绕着她的中指不动弹。

莫早早伸着手指头摸了摸它，除了冰凉凉的感觉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质感。

这是个还未出生就被从母体剖离的婴灵，大概是因为什么意外才流产掉的，所以并没有很大的怨气，莫早早捏紧了那缕气，想起之前共情到的场景。

她还是有点迷茫，关于张起灵，吴邪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跟张起灵感情有关的事情，她还有任务要完成，并不想跟张起灵有隔阂。

闷油瓶子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昨晚还偷偷躲在房间里掉金豆豆。

要不是莫早早共情发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张起灵会哭。

神是不会有感情的。

很早之前有人对她讲过：天命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自己要幸福。

记忆中那张温和的脸已经迷糊了很多，但即使那时候的她也能感受到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满足。

已经苍老的女人抱着她，眼睛很好看，那是莫早早最后一次见她，听见她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人都有私心的，我也想长生不老。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女人死了以后，莫家避世，莫早早被爷爷带进了闵山的小阁楼里，一待就是百年。

百年前齐八爷给了她一卦龟壳，上面是一个新刻出来张牙舞爪的麒麟，齐八爷带着墨镜，摸着她的头笑的很复杂，他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说是因为窥探了太多天机，连莫早早都能看到他眼睛上缭绕的黑烟。齐八爷说自己没救了，这大概是他算的最后一卦了。

那龟壳至今被她保存的好好的，压在闵山小阁楼的棺材底下，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莫早早曾经被上面的麒麟伤害到过，都说麒麟是瑞兽，可那时候被人称为瑞兽的麒麟，灿金的眼眸变的赤红，连阁楼里的阵法和冤魂都拦不住，若是那楠木棺材替她挡了一下，恐怕莫家已经早早绝世了。

大巴上的提示喇叭响了起来，莫早早挣开思绪，正巧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睛。

莫早早“小哥……”

她尴尬的打了个招呼，笑的有点勉强。

莫早早“醒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