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莫开（二）

“鸾~鹤~遨~游~，千~风~万~岫~归`苍~秀。笙~簧~叠~奏，笙~萧~列~锦~讴。”

这一声婉转像利刃划破喧嚣，推杯换盏的人们停下了杯中酒，不约而同地看向戏台。

季宸瑜也被唤回了思绪，随着众人看向那抹清丽的身影。

低头，敛眸，转身，拂袖。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

眉间一点朱砂,轻而易举便摄去了人的心魂。

他第一次觉得这戏如此有魅力。

戏终了，八仙也散了。

众戏子上前来给老将军见礼。

左座上的上官朔穿着军装敞着衣襟，怀里还抱着两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

他大笑一声，一把推开了半趴在他怀里的女人。

跨步上台，一把抱起那个清丽的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抱走了他。

那人也乖巧地伏在上官朔的怀里，不见丝毫挣扎。

上官朔做的粗鲁了点，但他本来就是个草莽，凭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混的如日中天，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这事是季宸瑜计划之内的，可此时计划顺利进行了，他却毫无喜悦可言。

他听见宾客略带嘲讽地议论纷纷：“看，那就是最近红透半边天的素衣，听说是那梨园来的，成了角之后多少人看上他他都没得手，还以为多清高，原来是看上了上官将军，还挺有手段！”

哦，原来他叫素衣。

素衣染尽天香，玉酒添成国色。

确是如此。

可那人的名声，此次算是彻底被他毁了。

季宸瑜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人，却并没有看清那人浓妆之下的脸，那双眼无波无澜。

季宸瑜想反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今夜的计划已实施了大半，不得中止。

他郁烦地端起酒杯，向看得兴起的老将军敬了敬。

手指骨节却用力得泛了白。

“好！”

“太精彩了！”

“好！”

雷鸣般的掌声和震天的叫好声将季宸瑜的思绪拉回，台上已经谢幕了。

下一场是别人的戏。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穿透锣鼓喧嚣打破了热闹的气氛。

季宸瑜立即起身向众人示意，朝声源大步迈去。

上官朔口吐白沫倒躺在地，素衣发丝凌乱的坐在地上，脸上的油彩被眼泪冲刷的模糊不清有些吓人，眼里满是惊慌恐惧。

季宸瑜沉默地冷着脸上前抱起素衣，环视四周随同而来看热闹的人，沉声道：

“上官副官突发疾病逝世，望节哀。”

便大步向后台走去。

副官去世，必定会引起一阵风波，而这是他那位老父亲的事了。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