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在月影中婆娑,摇曳。那鲜红从所未有。月光惨白,分外凄凉。奈何曼珠沙华却是“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的忘情。
【菡萏楼】
兰倾姐姐,你瞧窗外的彼岸花。虽是一副悲凉,但你一来,便是花魁。可见啊,你上辈子,说不准是彼岸花花神呢!
兰倾用纤纤玉手轻轻撩起垂在床前的深红色纱幔,里面赫然坐着一位天姿绝色的佳人。
惊鸿是很美呢!我竟之前都从未注意这摘锦阁里有这等高贵冷艳的花。
惊鸿微微一笑,用葱白玉手将衣襟向上提了提,俨然一片雪白的胸脯,锁骨若隐若现。
她拿起书卷,朗声道。
惊鸿兰倾妹妹,我最近读到一首诗,且念给你听。
惊鸿顿了顿,轻声道。
惊鸿曼姿轻舞觅麝香,珠玉捻点拢《断肠》。 沙入红潇沫几何?华年共赏刹芳裳。
兰倾这首诗倒是妙。
兰倾若有所思。
惊鸿我正想着,每句开头连起来不就是曼珠沙华吗?
惊鸿笑了笑,用手指卷着发丝玩。
兰倾姐姐果然好才思!
兰倾的脸上出现艳羡的神情。
菊羞惊鸿姐姐,三娘说有贵客,让你迎接迎接呢!
红帘外传来一道声音。惊鸿神情微动,缓声道。
惊鸿这就去!
【前厅】
谢冉檀翎风,去告诉她们,要是花魁再不来,我就闯进去了。
谢冉檀剑眉倒竖,目光凌厉起来。
惊鸿这不就来了。不知谢将军找妾身所为何事?
惊鸿穿着红色彼岸花绣鞋,莲步轻移,娉婷袅娜的走过来。一袭深红的纱,雪白的锁骨让人移不开眼,面色还是那般清冷。
谢冉檀一把抓住她雪白的手腕,眼睛泛红,颤抖的说。
谢冉檀你到底是不是想容?
惊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惊鸿的柳眉上扬,秋波眼里满是冰霜。
惊鸿还请将军自重。
谢冉檀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谢冉檀红着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谢冉檀罢了罢了。姑娘,冒犯了,实在抱歉。
他的手慢慢垂下,拂过她的红纱衣。指节苍白,不住地颤抖着,他背过身,说。
谢冉檀许是我认错了。姑娘只将今天发生过的当做化眼云烟,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姑娘了。
惊鸿目送着谢冉檀远去,她看见他此时颤巍的步伐,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她扬起了头,眼角残留着泪痕……
惊鸿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她暗自喃喃着。
【摘锦阁】
梅妒惊鸿姐姐,你又怎么会有错呢?是他当初抛弃了你,现在又来求你原谅,太不要脸了!
梅妒最沉不住气,挑眉道。
惊鸿可是细细想来,我真的恨他吗?
两行泪从她的玉腮边流下,秋水眼浸过泪水,分外清透,更显楚楚动人,完全没有方才的冷若冰霜。
彼岸花又在床边摇曳,妖娆妩媚的艳红又是谁的血泪染成的?
昏黄的烛灯下,佳人坐在窗边,看着凄凉的彼岸花,暗自想。
惊鸿彼岸花,那真的是件好事吗?
她,惊鸿,一夜未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