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

五公主夷光额娘，这么晚了还没睡？

五公主今年已经16岁了，自幼养在皇太后膝下，自幼聪慧，又格外孝顺。

德妃见夷光深夜从宁寿宫而来，连忙下榻，一把拉住女儿的手，又吩咐豆蔻去小厨房拿点心热茶。

德妃-乌雅成璧已近寒月，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门。夷光，你的身子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夷光拍拍德妃的手，母女两往榻边坐下。

五公主夷光哪就那么娇贵了，额娘。

胤祯也恭顺地立在榻边，问姐姐好。他又眼尖瞧见夷光身后的婢女，手里拎着朱红色食盒。

胤祯-十四阿哥姐姐，这食盒里装的什么？

夷光接过食盒，满面笑道。

五公主夷光还是十四弟机灵，我都给忘了。

食盒顶部雕着滕王阁之景，也算得上别致脱俗。只是又惹得胤祯显摆之心，摇头晃脑地吟咏起王子安的《滕王阁序》来。

胤祯-十四阿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

夷光用手绢轻轻地揭开盖子，舀了一碗汤双手递于德妃面前。

五公主夷光额娘请用，这是我熬的乌鸡汤，如今天越发冷了，额娘也要多进补才是。

德妃接过，瓷勺舀起就尝了一口，夸赞道。

德妃-乌雅成璧夷光的手艺越发好了，往后嫁给舜安颜，婚后如此和睦便好了。

胤祯这边犹自努力，正背到…

胤祯-十四阿哥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子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

夷光又盛了一碗汤，轻唤道。

五公主夷光十四弟，快些过来喝汤，明日再努力不迟。听皇祖母说，你功课背得可好了，总是得皇阿玛夸奖呢！

胤祯也便停了下来，靠在姐姐身边喝汤。

德妃的勺子却没拿稳，险些落下，幸得豆蔻扶了一把，堪堪坐正，问道。

德妃-乌雅成璧这汤可有给你皇祖母也送一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怕是睡下了？

夷光正捻起快绿豆糕品尝，闻言又放下，回道。

五公主夷光汤是给皇祖母送过的，皇祖母也说好，竟喝了有大半呢。

五公主夷光现下估计是睡下了，如今白日短，皇祖母总是嗜睡。

德妃放下汤勺，手抚上夷光的脸庞。

德妃-乌雅成璧额娘的夷光长得真快呀，一转眼也这么大了。已经这么晚了，不若今夜就在永和宫歇下，我们母女二人也说说话。

夷光仍旧是笑着的，却没有答应。

五公主夷光这可不成，额娘。我每日清晨都要盯着皇祖母喝药的，再过一会宫门也该下钥了，我也该回去了。

胤祯也停下勺子，劝道。

胤祯-十四阿哥姐姐，你今日便留下来陪额娘一晚嘛。额娘她可想你了。

胤祯自幼在德妃身边长大，格外心疼额娘。他方才凝望德妃的神情，已近乎落下泪来。

晚些时候，夷光还是回了宁寿宫。

她出屋的时候，胤祯扯着她的衣服大哭大闹起来，可她还是回去了。

乌雅氏唱着童谣，哄胤祯入睡。可自己却睡不着。

她披着衣服，走出殿门，望着天上的一弯残月，不觉悲凉。

掌事姑姑-豆蔻娘娘，这么晚了，您何苦在里站着呢？

掌事姑姑-豆蔻五公主心里也是有您的，只是从小不在您身边长大，难免……

豆蔻实在担心德妃的身子，劝道。

德妃-乌雅成璧我刚生下夷光没多久，那时我的大女儿重光刚刚病重。皇上来跟我商量，说担心把病过给夷光了，又说仁宪太后德行贵重，不若把夷光送到慈仁宫由太后抚养。

德妃-乌雅成璧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与夷光母女情分恐怕不深了，后来眼看着夷光跟着仁宪太后从慈仁宫搬到宁寿宫，竟是没有在这永和宫再住过一日。

德妃-乌雅成璧又过了几年，胤祚、重光先后没了，慧光出生没多久，未行而卒。那时胤禛养在孝懿皇后膝下，已经在尚书房跟着师傅们读书，我总也见不到他。

德妃-乌雅成璧我就经常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实则是想多见一见夷光。她那时候三四岁的模样，已经不大认识我了，在奶嬷嬷的提醒下才勉强叫一声额娘。

乌雅成璧回了屋子，静静地端详着胤祯的小脸。他已经睡熟了，五官舒展，安谧平和。

德妃-乌雅成璧胤祯是唯一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也是最在乎我这个额娘的。

豆蔻奉上茶，轻声劝道。

掌事姑姑-豆蔻娘娘别这样想，四爷虽然在孝懿皇后膝下长大，如今也已经成年，刚娶了您的侄女为福晋。孝懿皇后早就走了，除了向着您，四爷又能向着谁呢？

乌雅成璧细细地给小儿子掖好被子，深深叹气。

德妃-乌雅成璧孝懿皇后去后，不久她的妹妹佟妃就入宫了，胤禛对她就像对待亲姨妈一样，你何尝见胤禛对我的妹妹如此亲近。

德妃-乌雅成璧而且，夷光未来的夫婿舜安颜是孝懿皇后的亲侄儿。而老四曾举荐过额驸人选。

豆蔻听了这些，心里一惊。

从前从未细想过这些，原来德妃剩下的这三个儿女，四爷是德妃替孝懿皇后做了嫁衣，五公主是太后的孙女，只有十四爷，才是唯一的德妃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