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白憬就看见一伙人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吵什么，但依白憬的经验来说，这伙人一定是在打架。

毕竟，在这里，除了打架以外，没有第二件事可能让他们这么围在一起。这里人来人往，但奇怪的是，谁都像没看见一样，仿佛那只是个幻像一样，学生们如此，路过的老师们也如此。

其实，这并不奇怪。

教学楼和学校大门口是一条直线，不过百米，打架的地方正好被他们选在了墙角且是被几棵大树挡住的地方，校门外的人看不见，而且如果打不出什么大事的话，老师们不会管，学生们见此更不会管。

不过，这时候突然有个女生冲了过去，指着他们大声说着什么，那些人扫了扫因为上课点临近而愈发多的学生和老师们，回了句什么，这些人就都散了。

刚才那个女生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是天生这样正义感的么？

算了，反正过些日子，她就适应了这种模式。怀着这种心情，白憬凭着记忆上楼，拐角处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教师在谈论着。

这种事白憬从没有兴趣去听他们聊什么，但无奈这栋楼的设计是走廊有回声的那种，据说是为了方便监督学生们有没有捣乱。

不过白憬觉得这种捣乱能不能被听见也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有人真正认真地去阻止。这边，那两位中年老教师气沉十几年丹田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看见了吧，刚才进来的时候。”“什么，哦，你是说那些围圈打架的学生，看见了看见了……”“现在的学生啊，啧啧啧，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可不是么，兴好没出什么事。”“哼，我倒是希望那些浑小子浑丫头整出点什么事来，这样就可以把姓王的主任处分了，好让我解解气……”那位男教师听到这赶紧打断那个女教师的话，语气加快中还带着些紧张，道:“哎呀，赵老师，可不能这样说啊，小心被人听见了……”那个女教师听见了这话，声音立刻放低了些，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道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你也是讨厌那主任，对吧。”话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果然，那位男老师说:“是有些，但今天有个女生阻止了那场打架，要么，看那架式还真是要动起手来。”“啊，谁呀，怎么那么好心呢，啧！”带着些许遗憾的口气，听声音似乎还不满地跺了一下脚。那男老师带着些似是遗憾，似是感叹的口气道:“不知道啊……”

白憬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奶奶在白憬上完小学一年级以后，就问她:“你觉得学校怎么样，嗯，这么说吧，你用一个东西来形容它。”

当时9岁的白憬说:“像雪……”还没等白憬说完，两人就笑了起来，大声道:“像雪好啊，雪多干净纯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