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4900+）

错位（16）

​『人类演员青柳X特摄英雄红凯』​

『烂俗穿越梗』

『超级ooc预警』

​“你放心吧，除非他变成个小姐，不然我恐怕这辈子都下不去嘴。”说完还嫌弃的瞟了正用手擦着鼻子低头看自己手指头的红凯一眼。

​刚才那一呛，有汤从他鼻孔流出来了…

真​看不下去了…

“你就不能去洗下脸吗？用手抹完了还继续吃你就不嫌脏？”青柳忍无可忍的训了凯，也更清晰的体会到角色和演员的巨大差异，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在石黑身上发生的，那货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拍戏的时候摸爬滚打没法讲，但是真吃东西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就这么满脸抹鼻涕和汤的混合物的，如果遇到这种事找不到纸巾或者手帕擦，他就是用饮用水也要洗一下脸和手，不然会嫌弃到连饭都吃不下了，而红凯——真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抹了几下之后又去摸筷子，真就打算那样继续吃。

红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心想就是自己的鼻子里呛出来的一点汤而已，哪里脏了？不过好像本能一般，伽古拉说让他去洗脸，他就老老实实的闷头溜进洗手间去洗脸了。

凯放松神经和伽古拉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这样，他会不自觉的听从伽古拉的话，或者在弄不明白一些事的时候寻求伽古拉的意见，即使他并不觉得伽古拉让他做的事是必要的，甚至不考虑伽古拉是不是对的，这种没有缘由的信任大概培养自当初他们同甘共苦那段亲密无两的日子，伽古拉的可靠是年轻的凯最为安心的保障，茫然无措的时候听伽古拉的就好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问伽古拉就好了，那时候的伽古拉话很少，说出口的却都是最有用的办法和主意，连武力上都是实力碾压，这让他获得了凯完全的信赖，却也确实把凯显得没有了什么用武之地，所以伽古拉才一直都觉得凯笨，全方位的笨，笨死了…

​“还有你啊，年纪轻轻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凯溜了，于是他又转过头来说三木。

三木自知理亏，缩头道歉：“对不起！”青柳的样子看起来凶凶的，连红凯那么大块头都被训得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好可怕…

​青柳看着他们俩感觉有点胃堵，忘了自己什么情况就伸手去摸汤碗想喝一口顺顺气，结果肩膀一疼，瞬间气势全散…

又变回了娇软无力的大可怜。

​红凯在洗手间洗脸，擦脸的时候闻到熟悉的气味才想起来，这条毛巾——他们过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水盆是医院的，毛巾是三木让他买的，说是青柳流了太多的汗，要给他擦擦身上，所以还是买一条自己的毛巾吧，这就是那条毛巾。

凯看着毛巾有点愣神，这条毛巾​上午的时候刚刚擦过伽古拉的身，看样子三木只是用清水漂了一下…

​忽然之间就不自在起来了，三木怎么会觉得他和伽古拉要接吻？他和伽古拉？他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闹心的把毛巾扔到旁边的盆里​，鼻端的气味还萦绕不去，莫名的又想起之前埋进伽古拉的衣领里闻的那一下，气味，温度，当时没觉得怎样，可现在就好像整个人都被伽古拉的气息包围着，让人无端的烦躁起来。

凯又重新洗了一遍脸，还用上了洗手台上的香皂​。

洗完了之后是拆了一包医院提供的一次性毛巾擦的脸。

​青柳没胃口再吃了，红凯出来之后也是，所有的食物都推给了三木，直言快语的傻孩子差点儿被撑死也没吃完。

​然后三木又回了青柳的住处一趟，去取热敷包和青柳的眼镜还有电动剃须刀，青柳用不惯刀片的那种。

剩下红凯和青柳又单独相处的时候，青柳即使是在看手机也依旧感觉到了红凯的不自在，这家伙一直背对着他，电视里演肥皂剧他也聚精会神的看，演广告​他也聚精会神的看，就像一座雕塑，动都没动一下。

搞得青柳想上厕所都没好意思叫他扶，想自己起来，结果因为又病了一场腰劲儿不够，侧身​的时候不小心用肘杵了一下病床，又让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刺得一叫。

“啊…该死！”

这下红凯转过来了，见青柳双腿在床沿耷拉着上半身倒在床上就知道他是想起来又没有力气了。​

他走过来把青柳扶了起来，又帮他把拖鞋穿上，就像三木一样扶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开门让他进去之后才停下脚步。​

青柳一直都在输液，这是才拔掉针头没有多久，所以卫生间上得挺勤的。他这次发烧不只是着凉，还有肩膀的骨关节挫伤有一点发炎，可谓雪上加霜。

青柳从洗手间出来之后，见红凯低着头一副帮他看脚下的路的表情觉得特别有意思。

​毕竟石黑是个百无禁忌的开朗性格，能让他表现出不好意思的事儿不多，所以红凯这幅不好意思的表情让青柳觉得特别新鲜，特别好玩儿。

“喂，凯，你怎么了？不是还因为刚才三木的话觉得不好意思吧？”青柳凑近了红凯一些，想把他的表情看清楚。

其实青柳不是这么促狭的人，在别人不好意思的时候故意去逗人家这种事他很少做，除非是关系特别好特别熟的朋友。但是红凯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他又不是真人，只是剧中的角色，这就让人心理压力少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伽古拉反而就是这种人，让人尴尬让人难堪的事儿，这个祖宗可爱干了。

红凯一回头，对上了青柳凑过来的放大的脸，吓得他往后一缩：“没有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没放在心上。”​

“噢～是这样吗？”青柳坐回病床上，没急着抬起腿，就那么坐在床沿仰起头看他，为了看清楚一点眼睛微微的虚起一些，看起来又迷迷蒙蒙:“哎，我问你个事儿呗？”

红凯还等着在他再躺下的时候扶他一把，所以没有走开，​听他这么问就直起了腰：“你问。”

​“你跟人接过吻吗？”青柳是真好奇，纯粹的好奇，因为毕竟奥特曼是子供向，演出来的部分肯定是不能有这些镜头的，而红凯这个角色又是比较接近儿童类型的英雄，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超全集里凯的那些红粉知己里有没有人有幸一亲奥特曼的芳泽。

红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什么毛病啊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要是说没有，伽古拉肯定会嘲笑他，要是说有，他一定又会追问是跟谁，红凯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

所以交朋友有什么用？​尤其是这种知根知底又喜欢让你难为情的，可在青柳这样的目光之下，他又没法凶他。

​红凯半天没说出话来。

青柳一脸兴奋：“这么说就是没有了？”

红凯：可是我什么都没说，而且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毛病？

“哈哈哈哈哈哈——”​青柳大笑，他觉得这太有意思了，这跟对戏的时候不一样，这是角色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没有演员的背景在身上，角色单纯，那这个人就很单纯，就很好逗着玩，都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他如今才品出有意思的地方来。

​红凯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扭头坐回床脚下那把椅子上不好意思去了。

好在三木这时候也回来了​，及时把红凯从难为情中解救了出来。

“笑什么呢哥？”三木在门口就听见青柳在大笑，所以敲了两下门自己就进来了。​

“哦，我在笑…”青柳还没说完就看见红凯“唰”的一下转过头来​，在青柳视线中，那有点模糊的脸上带着一种“你要是乱说我就掐死你”的恼怒。

“哈哈哈，三木你有女朋友吗？”青柳笑得更厉害了，​不过还是转移了话题：“我们在说前女友。”

“哦，这个啊，女朋友现在没有，但是前女友还是有两个的，”​三木把带过来的东西放下，脱了大衣挂在门口的柜子里：“是在说前女友的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啊，是啊，”青柳想了想，还是不说自己，说伽古拉吧：​“我的前女友有个中二少女，妄想症那种，当年我跟凯关系不好，她还帮我挠过他，两次呢，就是这小子也不怜香惜玉，一点没客气的把那小丫头按在地上摩擦，不过最后她父母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红凯见他没说自己本来已经转过头去，听他这么说，又转过来看他。

……比兰奇那叫“挠”吗？她叫阳戈出来那一爪子下来山都能挠塌两座好不好？我还不够怜香惜玉？我不怜香惜玉一千个一万个比兰奇也都打死了，而且她是被父母送精神病院的吗？明明是你把她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为祸人间的吧？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宇宙的哪个角落到处踅摸你呢，就你现在这样让她逮到了我就呵呵了，这小身板，够不够她玩一轮的你自己想过吗？

伽古拉你果然还是本性难移，骗人都不带打草稿的！

“哎呦，那你可真够勇的，连神经病都敢泡？”三木搓着手进来，把眼镜递给青柳：“今天也要洗澡吗？还是洗洗脸脚？洗完给你做热敷吧，今天都落了两次了。”

“想当年你哥我也是风流倜傥一精神小伙，怎么能是我泡她呢？是那个丫头想泡我啊！哈哈哈！”青柳接过眼镜戴上，“啊！世界总算清晰了！”

三木也跟着笑：“对对对，哥你现在也风流倜傥，等胳膊好了还是会有大把的小姑娘​想泡你的，搞不好住几天医院就能泡到小护士呢，眼镜戴上赶紧出去瞄一圈看哪个漂亮，现在小姑娘都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借你吉言！”青柳站起来，“走，跟我一起去看一圈护士小姐！”走了两步摘了眼镜，“不行，泡妞不能把心灵的窗户挡上，见到好看的你捅我一下我再戴上眼镜看哈！”回头又吩咐红凯：“你没事就回去吧，这里有三木和护士，你别总杵在这儿，摆着一张耍帅的脸耽误我泡妞。”

​红凯：……刚才问出我没有跟人接过吻你那么高兴，现在又说我耽误你泡妞？

这是什么坑货？现在再重新绝交一次还来得及吗？​

​虽然青柳是这样跟红凯和三木说的，但是见到了负责他的护士之后还是恢复了惯有的温和有礼，友好的打招呼之后感谢她的照顾，其实他这次出病房跟躺了一天都没起来有点关系，更主要的是他想洗澡，即使已经擦过了，可上午出那一身的汗还是让人很不舒服，他出去是为了跟护士说一下要一套干净的病号服换。

红凯在病房门口远远的看了他们一会儿，灵敏的听力让他在这个距离也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温柔的青柳就像夏日的清风，连声音里都带着令人微醺的甜，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颊边竟然还有个酒窝…

​红凯叹了口气，他真的觉得这样的伽古拉很好很好，好到他甚至开始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虽然没有了任何力量，却仿佛脱胎换骨——是不是没有了力量，伽古拉就会永远这样？

​力量，好像一直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伽古拉对力量的渴望造成了他的失败之后的加倍痛苦，也是在得到了力量之后，他才会跟他分道扬镳。

力量，时至今日他已经明白了，力量其实并不是万能的，它就像一把双刃剑，掌控力量的同时人也将被力量掌控，想要控制好力量就要先控制自己，而这“控制”二字，远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伽古拉也是个强大的战士，连黑暗力量最后都能被他掌控了，一时失去力量​他可能还能心平气和，若是真让他永远失去，他应该会生不如死。

绝不可能会一直都是现在这个岁月静好的模样。​

凯还是离开了，而且两天都没有再露面。

青柳出院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家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晚上的时候他才回来，又一次风卷残云了青柳和三木的夜宵。

青柳的肩膀已经好了很多，他其实已经打算让三木回去不用再来了​，但是医生给他检查过伤处之后建议还是修养够一个礼拜再恢复正常活动，而且还要再继续小心一个礼拜不能大幅度拉伸，所以他才决定让三木做够一周再走。

​而且身边有个像助理一样的人其实才是青柳最习惯的工作状态，他把现在的生活也当成工作在做，保持个人状态，代入伽古拉的背景和人设，揣摩下一步应该怎么表演才更合适。

这几天睡不着的时候他都在仔细回忆梦见的那次失败崩塌之前接收到的伽古拉记忆和的剧本，​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在快速的遗忘它们。

​伽古拉对凯的感情真的不一样，这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爱恨交织，难舍难忘，纵然到了最后，凯仍是他心头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不再提起，不代表真的忘记。

不再纠缠，他只是为了，暂时，放彼此一条生路。

伽古拉的一生真的很苦很苦，前半生，除了御言的浅尝辄止，就没有一个人真的心疼过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他觉得单纯无害愿意托付信任的朋友，却因为神秘之光的选择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他真的是在寂寞中跋涉了一辈子，所以在军械库得到的那些温暖他才会那么在意。

即使，他们信任的只是一个伽古拉扮演出来的蛇仓队长，并不是真的伽古拉。

却也足够融化他那颗冰封的心。

伽古拉其实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青柳觉得，伽古拉应该比他还要温柔。

一个普通人能够经历到的坎坷，岂能与冲突激烈的影视作品相比。

伽古拉是堕落过的人，他曾完全暗堕，几乎与之共毁，可即使如此，他仍能守住一颗良善未泯的心，仍能坚持自己的正义，仍能清醒的面对自己，与其说是足够强大，不如说，他足够的温柔。

​要有何等的温柔，才能在绝望中彼岸回头。

只要有一点爱，就能让他为之燃烧。

可惜的是，他的身边，始终都只有冰冷的黑暗和无尽的孤独。​

​若说最心疼伽古拉的人，其实是青柳。

伽古拉就像青柳最优秀的孩子，​青柳在剧本的骨骼之上倾尽全力创造了有血有肉的伽古拉，伽古拉这个角色也给他带来了荣光。

青柳一直都在努力让一无所有的伽古拉幸福一点点，顶着设定，在剧本的夹缝之中，哪怕每次都是一点点​。

不管用什么方式。

不就是红凯吗？

你想要他，我就把他​弄来给你。

不论什么方式。​